钟钦一走,杜棱宁就开始琢磨那个梦,他俩都25岁了,他自己倒没什么遗憾,就是不知道钟钦有没有,比如中途被迫辍学。
想来应该是有的,钟钦今天虽说生活安稳,可那终究不是他自己的选择,杜棱宁想着,不然送他去读书算了,不然老待在这老城区,他从公司过来还得开两小时车,一路上都抓心挠肝的,在学校多好,离得近,更方便交流感情。
杜棱宁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下去几件事,随便吃了点东西,换鞋去找钟钦。
钟钦见到他还有点意外,说:“你怎么来了?”
杜棱宁还没说话,钟钦轻轻走近,擦擦手,用手背贴了两下他的额头,感受了下温度,道:“还是有点烫。”
杜棱宁捉住他的手,亲了一下,“不碍事。”
“今天有空,我弹吉他给你听吧。”
钟钦说着,转身进屋,上午没有什么人,书店空荡荡的,杜棱宁和钟钦就坐在书店门前的桌椅上,杜棱宁撑着脸看他专注调试,钟钦抿嘴一笑,手指在弦上划拨起来。
轻快的音符悠悠地传远,融进城市的喧嚣,不时有路人经过,对他投来欣赏的眼光,他二人坐在树下,细碎的光影落在地面,沉静地流转。
钟钦低着头,睫毛轻扫,侧脸温柔,杜棱宁看得出了神,这样的日子不正是他从前想要的吗。
钟钦被他盯着,有点不自在,道:“不好听吗?”
杜棱宁笑了笑:“天籁之音。”
“……你别乱说,”钟钦说,“我都没唱。”
“对啊,你怎么不唱?”杜棱宁问。
钟钦:“不会。”
杜棱宁:“你学什么都快,别骗我了。”
钟钦:“就是不会。”
杜棱宁逗他:“难道是五音不全,一唱就跑调?”
钟钦抱着吉他站起来往回走,“你说是就是吧。”
“哎呀,我开个玩笑嘛。”杜棱宁追上去,从后抱住他,道:“回家悄悄唱给我听行不行?”
钟钦红着耳朵点头,杜棱宁在他耳朵尖上吻了一下,钟钦缩了下脖子,不跟他闹了。
杜棱宁一整天都在想怎么跟钟钦开口提那事,既不能让钟钦认为自己在可怜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用特权,可给杜棱宁为难到了。
有杜棱宁在,钟钦下班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两个小时,从前少说也要待到十一二点,现在八点就被催着回家了,钟钦锁好门,抬头量了下杜棱宁的额头,说:“不烫了,退的这么快。”
“有你在,能不快吗。”
钟钦笑笑,跟他并排走回家,到家门口,钟钦在兜里找钥匙,杜棱宁看看楼道发霉的墙壁,说:“这得多久没维修了啊。”
“老小区,没什么钱。”钟钦翻了半天,一抬头,诧异道:“门怎么是开着的?”
杜棱宁皱眉一看,的确开着一道小缝隙,室内亮着大灯,暖黄色的光。他还不至于连关门都忘了,除了被人登堂入室这一猜想,杜棱宁还没想到还能有什么可能性。
之前林望说有小偷流窜,没想到偷到自己家来了。
杜棱宁让他站自己身后,拉开门,地上歪七扭八地散着一双皮鞋,杜棱宁走进去,一个矮小的背影正在厨房翻冰箱,那动静,跟饿死鬼似的。
杜棱宁踢了一脚凳子,发出声响,“你谁啊?”
那个人转过脸,估计是喝了酒,面红耳赤的,见状也问:“你谁啊?这是我家!”
“你他妈的。”杜棱宁攥了下手,思索要怎么动手才不会显得很暴力,钟钦一走近,看到那男人的脸,吓了一跳,抱住他的手臂,“这是我爸。”
“什么?”
“哟,好儿子,过来让老子看看。”钟爸醉醺醺地靠近,钟钦往杜棱宁身后躲,杜棱宁感受出钟钦有点怕他,一掌把钟爸推远了,回身牵住他的手,捏了捏,“别怕,打电话报警,把他弄走。”
钟钦点点头,掏出手机给林望发消息,钟爸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钟钦破口大骂,无非是骂他不孝,败家之类的,还说自己钱花完了,要钟钦给他钱。
钟钦冷声道:“我没钱。”
钟爸笑了两声,说:“这个男人是谁?!你是不是被他包养了?让他给你钱啊!”
钟钦的脸一下就白了,“你别胡说!”
杜棱宁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一脚把钟爸踹到地上,抓着他的头发拖到门外,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出去,还有那双鞋,被他嫌恶的一并扔了出去。可这还没完,钟爸在外面疯狂捶门:“钟钦!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白眼狼!过了好日子就忘了爹!开门!!”
钟钦明显情绪不太好,杜棱宁拉他坐下,自己在他面前半蹲着,“你怕他,为什么?”
钟钦无声看他一眼,随后收回视线,“……他以前打我。”
“可怜宝宝,”杜棱宁摸摸他的脸,说:“我帮你解决,好吗?”
钟钦平常是能自己扛就自己扛,绝不吐露半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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