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脚伸直趴在沙发上,冬日的寒风从敞开的大门里呼呼吹入,将她露出在衣服外头的手脚吹得冰凉。
叶与欢头转向背光的方向,眼睛虚焦,似乎在端详着白石栏杆上的雕刻花样,又像在思考什么。
身体渐渐失温,她的感知随着热量一点一点地离开,留下隐隐约约的疼。
上午她一个人去山上走了一回,熟门熟路地抄近路找到母亲的坟墓。
虽然很多年没回来,或许是墓园常有人打扫,石碑前的平台非常干净。
她毫不在意地直接坐在大理石地板上,举着小酒瓶絮絮叨叨。
“妈妈,对不起啊,这么多年没来看你······真的不是故意不来扫墓的,只是太忙啦!你女儿现在是大明星了哦,到处跑,赚的也多,去年才刚刚结束一次巡演呢!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美国旅游吗?我代替你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那些白皮肤人唱歌听多了也都习惯了,反而是那些黑人的音乐有自己的历史,很特别······”
“这几年我碰到很多人,虽然吃过几次亏,但是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她们教会我好多事。哦对,后面我还重新考过一回大学呢!虽然很多年没碰了,但是也拿到毕业证啦!你不用担心我变成文盲,更不用怕我会孤单!要知道那些男人们都迷我迷得不行!你女儿每天换着来都够用!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绿豆糕,还有一瓶洋酒,给你尝个鲜~”她用风衣下摆擦了擦空花瓶,将酒倾倒在里面,举在空中晃晃,像是和谁隔着时空碰杯。
“今天太冷啦!妈妈再见,我下周再来看你!”喝完瓶子里剩下的,叶与欢拍了拍下摆站起,没忘带走花瓶,“下次不会忘带花了!”
扫墓后回到家里,面对路微等人惊讶的神色,她很想喝酒。
细细数来,她被母亲独自留在这世间,面对社会冷暖,已有二十多年。
一直沉浸在情绪里,将禁酒的习惯抛到脑后,一瓶接着一瓶地喝。两位助理不敢管她,只好送来些度数很低的果酒。
此刻她更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更看不到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色。她扬起头,伸长手去够放在茶几上的酒瓶。
偏偏不巧的是,她无名指突然没用上力气,玻璃瓶自掌心滑落,摔碎成一片一片。
她刚探身看去,突然有双暖烘烘的手抓住了她。转头看去,她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不知是天光太温柔,模糊了她的视线,还是母亲怕她一个人孤单,在她醉后的梦里给她送来了十六岁的陈宏。他跪在沙发旁,黑发凌乱,眼里是明晃晃的关心和难过。
“······陈宏?”
她模糊地叫人,声音小到听不清。
他自然也没有听见她在喊谁,只顾着检查她的手:“叶老师!你没事吧?”少男焦急地将她的手指翻来覆去地看,用自己的手一点点抚摸过去,确保没有一点伤痕。
他与坐在客厅的两位姐姐问过好,径直上楼来找叶与欢,原本打算在门口站一会散散身上的寒气,却看到这么一副景象,一时急得失去分寸。
叶与欢眨了眨眼,飞快地从先前的难过里抽身而出:“没事,只是有点累。”她捏了捏手,想从陈禹昂掌中抽离。
只是她不知道,因为侧躺时间太长,她的半边脸上印着浅浅的痕迹,和连寒风吹出的煞白都掩盖不住上脸的醺意交织在一起,完全破坏了她伪装的镇定,看起来又茫然又惹人心疼。
他快速关好阳台门,又蹲回她对面,半靠在沙发一角,试图用手捂热她。
“叶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少男额上发丝凌乱,眼睛里只有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边问着,他还不忘将脚下的碎玻璃踢远些。
她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假的笑,没有回应,只是轻轻说道:“帮我拿瓶新的好吗?就在门口的箱子里。”
见他呆在原地不动,刚站起来想自己去拿,却腿脚发软,人一歪,便倒在他怀里。
很久没喝这么多酒的身体对酒精无法适应,她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像是被卸了发条的玩具,只能就着这个姿势歪斜着看着少男的脸。
陈禹昂对眼下的情况有些无措,不愿再让她喝下去,却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引开她的注意。
见叶与欢眉头紧蹙,他更是不知该做什么,下意识手臂尽量放松肌肉,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
他突然意识到,还有一个方法。
陈禹昂握住她的腰,轻轻地毫无压力地搭住,她回过头看着他。而他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用力,指甲嵌进手心里。
“叶老师,上次好像我没有说清楚,我喜欢你,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喜欢。”少男的脸颊凭空升起晚霞,连耳朵都染红了,如同一朵欲放的玫瑰。
其实他不是那种被哄一哄就会自动遗忘的小孩,第一次见面和叶老师那个不明不白的亲吻他一直都没有忘记,第二回苏凌说的不明不白的话他也一直没想清楚,上次第叁次见面,他更是直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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