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没有离去,反倒越来越多,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唏嘘感叹一边评头论足。一位老者站出来道:“莲心仙君,今日乃秋炼盛宴,你如此大闹一通,难道是想让我们都看祝音门的笑话不成。”“是啊,秋炼之日,你却如此作为,简直是丢尽祝音门脸面。”“堂堂仙君,岂能这般放肆喧哗。”金来香压制胸臆中汹涌的悲恸,双拳攥紧:“我没有闹事。”施定柔闻言扬起下颚,叉腰斥道:“哼我们祝音门的人都没有说什么,哪里轮得到你们外人来说教我们宗门的人!”“唉你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怎么说话的?你有本事让厉青云过来啊!”祝音门长老赶来,忙打圆场:“各位莫误会,金仙君只是因爱徒惨死悲恸难忍,才会失了方寸,请见谅。”提及此事,现场有人认出金来香,指着道:“哎哎哎,你不就是那千墨离的师尊嘛?!”听到熟悉的名字,诸人恍悟,全都记起三年前百魁仙秀上有个与魔教勾结、心狠手辣的十五岁少年,犯下一系残忍杀人事件,还灭了崇苍派,后被祝音门处死,当时引起轩然大波,震惊不少同辈之人。“怪不得我觉得他有点眼熟,原来是千墨离的师尊啊……”“那时我才十六岁,当时可是亲眼目睹,千墨离是真的凶恶啊,杀人连眉头也不皱,实在太冷漠无情。”众人看金来香目光瞬间变化,眼神充满鄙夷,甚至夹杂愤恨,好似在骂他为虎作伥,一瞬将金来香推向风口浪尖。“金来香,你竟然还有脸面出现在众人面前,你当年处处袒护自己弟子,包庇他犯罪的事可还有人记得!”“千墨离死的原因是他自作孽,他犯下滔天罪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活该被处死。”“就是,你又凭什么迁怒于白仙尊你若是来悼念你的徒弟就直接走开,何必在这里大吵大闹,耽搁秋炼的进程。”诸位不禁冷嘲热讽,翻起白眼。施定柔闻言,脾气起来,他向来心直嘴快,为自己人说话,道:“喂各位嘴下留情,这事都过了三年,你们再怎么骂人师父,千墨离不也是死了吗,何必再翻旧账,给人徒增伤疤!”“我们骂是他该骂,这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收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狼心狗肺的徒弟,害人终害己!”施定柔怒道:“放你的屁,你这么义正言辞,那你怎么不说白颜画的徒弟戚袁青,还是那剥皮血尸的杀人凶手!结果现在又有谁站出来惩罚他了?!”他在这之后查明了真相,马上向掌门汇报,可这事不知怎么,竟被压下去了,再然后便了无音讯,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厉青云提醒过他知道真相后马上住手,不要期望能得到什么处罚,不然会有生命危险,施定柔虽不甘心,但也毫无办法,当晚拉着厉青云大醉一场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今日他一冲动,不免将这事说了出去,心里不禁开心又有些担心,希望掀起风浪惩罚凶手,可在场的人全都根本不信,只怔了几秒,便又再继续叱责金来香和千墨离,只他的话是吹过的风。群情激奋,议论指责,言语刻薄尖锐,有些不明就里也跟着声讨金来香。金来香的耳畔传来各式各样的声音,心脏抽搐疼痛,胸脯剧烈起伏,他手扶着桌子,突然,一把掀翻桌。哐当”一声巨响,震慑住所有人。施定柔惊恐,察觉出什么,手指塞进嘴里咬着,默默远离金来香。“你们有一点说得对了,我的确是来,悼念我家徒儿的。”金来香抬起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从袖中掏出了一个什么棕黑色的长条东西。众人定睛一看,那竟然是千墨离的灵牌?!“徒儿啊,为师在这里先祭拜祭拜你了!”金来香高举灵牌,向四周的人群跑去,“你一路走好啊——!”金来香的举动令众人错愕惊呆,只见得白字黑木的死人东西展现在眼前,急速靠近,纷纷吓得躲避。“你干什么快拿走它!晦气晦气!!”“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啊!”“你发什么疯快拿走啊!”金来香像个疯子一样冲进人群,手握灵牌,他跑到哪,哪的人就如见了猛兽潮水退散。在场修士也是经历过小风大浪的人,可面对金来香疯了般直接把灵牌掏出来,一个劲冲到面前,嘴里还嚎叫着死啊死啊的话,试问谁心里不怕谁看着不瘆人。一时之间,人群骚乱起来,众人乱做一团,惊慌逃窜,害怕不已,生怕沾染到不详之气。“我的好徒儿,你怎么死的那么早啊!我的千墨离死了,你们不是都希望他去死吗,现在他死了怎么都不敢看他一眼了!!”金来香从袖里抓出一把纸钱,往天上扬手一撒,纸钱飞舞,飘飘洒洒如漫天雪花,随即他仰天长啸:“千墨离啊——为师来给你送行了!”所有人抬头望着天空纷纷落下的白纸,张嘴说不出话,一阵毛骨悚然,弥漫诡异气息。“为师来看你了!为师给你烧纸钱了啊,你不用担心啊!”金来香哭喊得更厉害,把纸钱抛得更欢。“你脑子有病啊!!快住手啊这还是秋炼啊!”“快拦住他,这秋炼全被他变成千墨离的灵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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