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千墨离长啸,泪水肆虐横流,心中怒火燃烧,只想将眼前全部毁灭全部撕碎,一剑剑砍下,直至最后一剑,人头颅高高飞起,这场杀戮才终于停下。他扔掉断剑,瘫坐在血泊中,双眼无神,失魂落魄,怔怔流着泪。“娘……爹……”千墨离喃喃自语,忽而痴呆似的笑了两声:“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周围残忍血腥已无法用语言形容,千墨离坐在其间,只像一个魔鬼,三灵怨神害怕地从千墨离衣裳里探出脑袋,又吓得缩了缩,面对着主人不知该怎么办。千墨离缓缓站起来,捡起断剑,拖曳着沾染无数鲜血的脚步走到扶阳真人的头颅旁,用力插入那头颅,剑尖穿透,血液顺着剑柄留下。扶阳真人瞪大双眼,瞳孔紧缩,最后一刻表情定格在了死前。千墨离冷漠地拔出断剑,再次刺入扶阳真人头颅,接连十八剑,将扶阳真人的头扎了个透彻,鲜血淋漓,血腥味弥漫整座洞穴。他把头颅举起,放在眼前,随后仰天大笑起来,泪水混合血水,顺着苍白的脸滑落。“呜呜呜呜……”随后千墨离又蹲在地,崩溃的嚎啕大哭。周围安静无比。许久,哭声渐歇。千墨离抬起头,又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摸了摸脸颊上的泪痕,揉着三灵怨神,沙哑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荒凉:“我没哭,我清醒着呢,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三灵怨神瑟缩一下,它能感觉到现在的主人很难受。“我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千墨离轻抚着三灵怨神,声音越发平淡,好像是在阐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又或者说他的心早就疼麻木,疼到没有感觉。他将三灵怨神重新放进储物袋里,挂在腰间,把自己身上血衣脱去,随后又脱去勉强还算干净的衣服,拾起泥土里母亲的白骨,一根根放进衣服里。忽然看到白骨下有着另一半残缺的玉佩,千墨离拾起,将自己身上那半残缺玉佩拿出来,两块残缺玉佩合在一起,他终于看清了玉佩上刻的是什么。原来那玉佩上刻的不是什么花纹,而是家的地图。千墨离看着玉佩上的纹样,家的位置清晰刻印着,他可以顺着这地图找到孩时的家,再也抑制不住他已没有亲人的沉重悲伤,握紧两半残缺玉佩,俯身呜咽。箭矢漫天如雪,千座莲用身体护住妻儿,鲜血横流,遍体鳞伤,而后用尽力气为身后家人开出一条安全的路。“逃……活下去。”
千墨离趴伏在母亲肩上,眼泪汪汪,伸着小手,看着父亲离他越来越远,高大身躯慢慢倒下。惨白的阳光照射进一间破屋,榻上老人奄奄一息。“如果修炼,会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啊……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啊,爷爷是个将死之人,已经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若真想去,就走吧。”那握着千墨离的手顷刻垂下,耷拉眼皮没有再抬起,彻底离开了人世。千墨离瘦弱的身躯此刻更显羸弱,抓紧爷爷的手一言不发,直到那掌心温度冷下,一刹那恍惚,意识到亲人的离世,垂下头哭了出来。母亲一瞬变老,在千墨离怀里魂形俱灭,白骨包裹在衣裳里,一起被带回了座皇陵,放在中间的棺材。千墨离亲吻母亲白骨头颅,又去亲吻父亲白骨头颅,而后合上棺,在面前跪下来磕头。“爹,娘,我会好好活下去。棺材里可以躺上世间所有人白骨,但永远不会躺上我千墨离的白骨,永远。”千墨离起身离开,顺着玉佩上地图去找家的位置,最终来到了一个荒凉之地。从他被抓去炼成法器,变成万劫珠在天上修补邪界,而后落下凡间又变回人。已过了将近千百年,哪里还有他的家。千墨离立于这片曾在此生根栖息的泥土大地,一切都不复存在,风吹起马尾,发丝如薄纸般飘动起来,却又显得坚韧,眸子沉静下展露望而生畏的冷意和危险。腰间两块半玉佩轻碰作响,黑蓝衣裳翩动,在这荒凉大地上引人注目,如月光下湖水闪烁着光辉,与生俱来的气质令人不敢靠近。而接下来,他要好好拜访一下他的好师尊,金来香。作者有话要说:千羊羊的脸和五冠遗传娘亲月蓝的多,但性格和身材是遗传着父亲千座莲的多,千从一出生骨子里带来的气质和特别的感觉,在某些方面跟魔尊爹爹很像 千金决裂金来香扶树走着,每走一步便不可避免喘气,想不到身体竟已虚弱至此,在千墨离离去的那两年里,他身体便有了病弱现状。只是一直在瑶池阁待着,少有活动,身体也无大碍,之后千墨离回来,他跟着奔波战斗,竟加快了身体的消耗。“必须得赶快离开,否则一旦徒儿,徒儿追上来,那就遭了……”金来香虽是在溶洞便与千墨离告别,但其实一直在附近转悠,因担心不肯走远,听到溶洞内传来震地嘶鸣声,偷偷跑回去,便看见千墨离立于一地的血肉狼藉里,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千墨离突然回头,金来香恍惚错觉对上了视线,立即转身逃走,然而没逃许久,身体便又支撑不住,扶树歇息,他现在极需灵力来补充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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