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宣不知道要去哪儿,但是却有些安心似的。
“你又来这边工作啊?”
“嗯。”
“还是圣水花园?”
“嗯。”
问一句答一句,跟挤豌豆一样,李郁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强求别人了,他自己也知道有些多管闲事儿了,“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儿了,但我真的看你这么拿不方便……”
“没有!我就是怕麻烦你……”
那个捏着自己衣袖,看不见东西的男孩儿,慌乱地握紧了自己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摇头解释,把李郁川弄得一愣,这男孩看着清清秀秀的一张脸,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啊,抓得李郁川都有点疼,他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知道了,你放松点儿。”
“噢,噢,好。”听到李郁川语气里带着笑意,徐宣才急忙把手松开了,除了自己的家里人,他很少和人会靠这么近的。
“调音的工作累不累啊?”
“还行,一般情况一个上午就能弄完了,今天情况比较特别,就晚了很久。”李郁川老老实实地回答着,他想知道李郁川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样啊,那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嗯,回家吃。”
“你家在哪里,一会儿怎么回去啊?”李郁川生活里不是没见过视力障碍者,只是第一次见自己独自一人出行的,他有些好奇,当然了,其实也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关心在。
“坐地铁到邱庄站,我家离那里很近,地铁站里有人会带的。”
“你住邱庄站的,好巧,我就在后面两站,在九因桥。”李郁川有些放下心来,徐宣安全到家应该是没问题的,边走路边闲聊,也就到了那个裁缝摊儿。
“储师傅,还没回家呢。”
“等老李下棋呢嘛不是。”
“您老哥俩儿关系真好。”
“嗐,好什么啊,他昨天还悔棋了呢。”
“那您赢了吗?”
“那是自然。”
“那您让让他吧,别赢太多,人李师傅下回不和您玩儿了。”
“你这怎么向着他呀,小川儿。”
“我这是夸您厉害呢。”
“得了吧,你小子,怎么还不回家?”
“对,正事儿,储师傅,我这个包带断了,您能给修上吗?”
“拿来看看。”
徐宣握着手杖站在一旁,他不知道李郁川是怎么如此自如地和人对话的,不单单只是自己,好像他对每一个人都那么热情。
“兹——兹——”身旁那人才结了一段对话,手机又响了,“喂?周姐…嗳…我马上就去…对了,您家涵涵是不是学钢琴呢……啊,没事儿,我就问问钢琴用不用调音…是吗…那太巧了,我给您介绍个…嗯…好…那待会儿见。”
徐宣一直在听着,李郁川这边和裁缝师傅聊完,那边又接起电话,徐宣觉着,李郁川这么一会儿讲的话,比他一个星期说的话都要多。
“我叫李郁川,郁是忧郁的郁,川是山川湖海的川。你叫什么?”
李郁川突然向徐宣介绍自己,让他没太反应过来,难道李郁川会读心吗,但他的名字真好听,“我叫徐宣,萱草去了草字头的宣。”
普通来讲不是会说宣传的宣吗,真别致的介绍。不过李郁川的思维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不到半秒,“我认识的人的小孩正好在学钢琴,需要调音,你要不要试试?”
“啊,可以的。”徐宣没想到两三分钟,李郁川就给自己接了个工作,摸摸身上的口袋,把名片掏了出来,“这上面,有电话,提前几天预约就行。”
李郁川接过了那张白色的小纸片,上面有些凸起的小圆点,大概是盲文,他摸了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手指在凸起的点点上滑来滑去,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给他名片,可他下班出来,根本没带。
“这样吧,咱俩住得不远,我问好了之后联系你,然后她家特别难找,反正我也有事儿去那儿,就跟你一起过去吧。”
“好。”徐宣握紧手里的拐杖,觉得心里产生了些莫名的期待。
“小川儿,这包弄好了,我收摊儿了啊。”
“嗳,谢谢储师傅,多少钱啊。”
“要什么钱,拿走拿走。”
“那行,谢谢您了,天冷您早点儿回啊。”
“好了,给你吧。”随着李郁川的声音,徐宣感受到那沉甸甸的箱子又回到了自己手里,老师傅的手艺很好,很结实,徐宣用手摸根本就摸不出来有断过的痕迹。
“有点儿短了吧,你别动,我帮你放一下背带。”
“啊…好。”
徐宣的衣服太厚了,他只能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身后,衣袖摩擦着,然后几秒后,那个他早晨弄了好久都没成功的背带,就被放长了一截,肩膀上觉得轻松了许多。
“好了,走吧。”
李郁川送徐宣到了地铁站,把他交给引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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