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秦雨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有什么事要和阿姨说,你是不知道,斯然她爸一开始也是这样,有心事老不说,后头都憋坏了,现在天天在外头带课也不回来,不知道在忙什么……”
“我没事,阿姨。”雷锐实在不愿意再叫秦雨担心,当即压下乱七八糟的念头,“有些事儿我自己想也是想,还不如和斯然说说。”
他跟着秦雨又回了卧室,发现窗幔被全部放了下来,保姆正在给黄斯然做肌肉按摩,秦雨道:“每天这个点要给她按按手脚,要不肌肉要萎缩的,也没事,你一样陪着她。”
雷锐看着窗幔后黄斯然无知无觉的肢体给保姆翻来翻去,心中不由一阵难受,过去他还帮黄斯然拍过片子,而如今这个姑娘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
“那是我的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也发誓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顾铮的话犹在耳畔,雷锐捏紧了拳头,顾铮已经从四年前的事情里汲取了教训,但是他还没有,如今如果因为犯了错就跑路,那岂不是以后更没脸出现在顾铮面前了?
“斯然,你说这个事情气不气人?”
雷锐看着窗幔后的影子苦笑:“我从小什么都比不过顾铮,结果这次又……虽然本来就是我的错,但是真是不想承认,原本我一直觉得他才是那个不会变的人,但是这四年来顾铮变了,没变并且还一直犯蠢的人反倒是我,一心想着挣钱,结果反倒把脑子给弄傻了。”
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保姆给黄斯然翻身发出的沙沙声,雷锐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矫情得不像话,正想要再调笑两句,然而这时莫名的,顾铮上次站在这里说的话却突然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如果想要得到真相,就必须要走出去,了解更多的东西。”
视频里没有线索,就只能从视频外找,他们之前想过了,视频为什么会发在那个论坛,但是他们还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要发这个视频。
四年前王东林放出酒店监控是为了让舆论倒戈,全方位地扒皮和伤害黄斯然,而如今这个人在视频里露出越来越多线索指向王树同,他的目的除了虐猫,也只有可能是伤害王树同。
雷锐皱起眉,事到如今,这个结论已经不让他感到意外了。
虐猫只是表象,借虐猫视频去诬陷王树同恐怕才是这个人的真实目的……换句话说,真正的线索并不在视频里,而是应该在王树同身上。
……
顾铮看着微博上越演越烈的舆论风波,心中的不安愈发深重。
在第四条视频被发出不久,华西虐猫的词条便冲上了热搜第一,在废弃工厂里,王树同不顾顾铮的阻拦看了热搜内容,精神濒临崩溃,到最后什么都讲不出来,最终在他家人强烈的要求下,顾铮出于安全考虑只能先把他送了回去。
如今几个小时过去,直接搜索王树同出来的联想词条已经变成了王树同虐猫变态和王树同死了吗,热搜下的实时评论更是惨不忍睹,其中几条热门的微博都是来自据说是王树同同学的爆料,说他从小似乎就不太正常,其中的内容虽然真假难辨,但却还是被转发了几万条出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即便是顾铮再能沉得住气都忍不住想要骂街,他在送王树同回去时给人留了微信和电话,平日里顾铮最烦的就是有人忽然联系他,但如今他却隐隐希望手机屏幕能在某个时刻亮起来。
六点,随着屋子外的光线渐暗,顾铮收到了来自笔记鉴定那边的消息,由于公务繁忙,对方拖了一天才完成了鉴定的工作,最终得到的结果是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两份笔记的书写人是同一个人,从专业角度来说,虽说人的书写习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生一些改变,但这两份笔记的字迹本身就极为相近,通过微观和测量比较之后,基本上可以确定书写人就是同一人。
顾铮捏着手机咬了咬牙,两年前就是王树同写信告诉饭馆老板他们养的猫的下落,如果猫是他弄死的,王树同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还引得周女士在去寻猫的过程里被咬……如今去想,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王树同在发现猫尸后出于同情心才做的,这样一个人,确实并不太可能会虐猫。
手机上始终没有新的消息进来,顾铮心下焦躁不已,终于还是忍不住硬着头皮给王树同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接通,对面却是一声不吭,只能听到巨大的风声和隐隐约约某餐饮排位叫号的电子音。
“王树同?”
顾铮又叫了一声,对面却还是没有回音,就在他心中不安愈发深重之际,王树同低哑的声音终于回传了过来:“我爸妈也不相信我,他们刚刚还在翻我的屋子……没有人相信我。”
“既然没有人相信我,那真相不真相的,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顾铮恍惚之际直接听到了当年那通电话里黄斯然绝望的声音,他倏然出了一身冷汗:“王树同,你先冷……”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已经把电话挂断了,顾铮心中咯噔一声,四年前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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