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滋生,疯狂席卷她的欲望,让她觉得恐慌。她害怕世界里只剩下曾子夏,害怕等他抽身的那一刻,等待自己的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越想,就越会害怕。周五的时候,曾子夏还是来接她了。雨下得很大,又变成大团大团的雨夹雪,公司周围的道路泥泞,急匆匆行驶的车辆溅起大片泥点子,她心事重重地下楼,想要让自己忙到忘记周五,可是越临近,她脑中的弦越紧绷,越清晰。经理走时不忘嘱咐她快些下班回家,她慢吞吞地,仍然熬到最后一个才下班。楼下的玛莎拉蒂雷打不动地停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出去。可是她不出去,那辆车会一直在等她。她想起上次曾子夏在秋千架上等她,模样让她觉得有些可怜。她不想让曾子夏变得可怜。她想让他好好的,一如他们初遇时那般光风霁月,从容不迫。于是她鼓足勇气,走出去,踏入地狱。走的每一步,都让她觉得平静。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外人形容,也永远无法和曾子夏说明,但这至少是她最干净又真诚的爱,没人能明白,她鼓足勇气踏入一直害怕的地狱,只是为了一个人不会那么可怜地等她。这是值得的。若她觉得很有价值,那就值得。是只有她自己才懂的东西。从此,曾子夏便能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了。她曾经将自己保护得密不透风,如今却主动邀请他来伤害自己。可怕的是,若是他永远都理解不了这件事,她又该怎么办呢。远远的,有个人从驾驶座里出来,撑着伞快步向她走来。「怎么没打伞?走吧袋袋,雪太大了。」他拢住她冰凉又潮湿的指尖,将她拽上车座。路边太泥泞,他原本干净的鞋子上很快沾满了泥。临近过年,马上就要放假了,他好像也在忙什么大事,车上总是堆着一堆一堆的文件,接着各种各样的电话。她很想提醒他开车的时候不能打电话,可是她没有开口。她是一个合格的胆小鬼,所以只是一直一直看着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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