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哪来的船?这下连青书都有些懵,她看向自己的师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师父眼睛竟然成了蓝色。风中突然有了些海水的腥气,它吹散了蔺无执的发髻,吹开了她包裹在她身上的粗布衣裳。一群剑修们都清晰地看见了蔺无执结实的身子上渐渐生出的蓝色鳞片。巨大的出水声从她们身后响起,好像有什么遮挡了太阳。年轻的剑修们抬头,惊讶地看见了自己头上出现的大船。水凝成的船!头发也变蓝的蔺无执一抬手,船上飞下来无数的泡泡,把济度斋的弟子们裹入其中,直接带向船里。“师父?”“看啥?你师父我是半血的海族,没见过呀!”蓝眼蓝发的蔺无执仿佛连长相都变得精致了些,只是言行依然狂放。半血海族?青书没见过,青书不敢说。青书拣着那些才一剑两剑修为的小剑修直接往空中抛去,青苇站在数丈高处,直接把人扔上了水船。体修简单粗暴不容拒绝的送人方式让剑修们目瞪口呆,宗悦回过神来,连忙说:“快!听蔺掌院的!上船!”说完,她也操纵自己的飞剑,把修为低下的师弟师妹往船上送。有她带头,其他人也纷纷照做,很快,上千济度斋小弟子就被送上了海船。“宗悦,你们也上去!”“不用了。”从前有些骄傲不讨喜的小剑修淡淡一笑,“我跟着宗易师姐!”风中的剑气已经到了能伤人的地步,蔺无执皱眉:“你们除了送死,什么也干不了。”“我知道。”宗悦还是笑,“可即使死,此时能死在了济度斋,我也还是济度斋弟子。”她的剑,都是炼魂入剑。能在最后用她的剑保护了同门那些还有希望重练剑道的师弟师妹们,也算是她最后做了一件好事吧。说完,宗悦用剑杵地,口中流出了血。青书连忙捏住她的腕脉,对自己师父说:“师父,她的剑心快碎了。”所修之道乃是魔道,过往数百年说的什么济世度人,却从一开始都是错的。他们的剑心如何还能稳固?他们的剑道已经止于今日。“废道重修,我是行家!实在不行来我们青竹道院,你看看青苇,不也挺好?”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青苇缓缓落地。宗悦看着她,小声叫了一声师姐。青苇点点头,抬手将她劈翻在地。蔺无执:“……青苇你真是颇有为师之风啊!”青苇没理会自己的师父,她看向自己面前的剑修们,这里面的大半,她都见过。“求死,易,求生,难,求死,无用,求生,有路。”她说话磕磕绊绊,却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蔺无执心下宽慰,接着就听她说:“不服,打晕,带走。”蔺无执:“……”剑阁下,文说天试图唤醒自己的恩师——济度斋太上长老田是非。“师父!师父我是小文子你可还记得?”剑气划破他的衣裳,他还是跪在了田是非的身边,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师父死在这!田是非的另一边就是即将自爆剑骨的太上长老章融。“我要试试杀了章融,宗易,你带着所有人走。”听见白泽的话,宗易看向悬于高空的王剑。“剑骨自爆未必能伤我,杀了章融是唯一之法。”
“可是王剑前辈……”“嘿呀,让你走你们就赶紧走呀,九剑剑骨自爆,方圆数千里都落不着好,济度斋下面还有镇子上的数万人呢。”“前后语”的声音突然传来。宗易看向它,黑夜里,“前后语”金色剑柄让人眼睛生痛。群剑发出啸鸣声。宗衡现身在宗易的手上。“小易,这些剑要护住济度斋,防止剑骨自爆波及山下。”“师父……”宗衡和她一样,仰头看着这些剑。“你听它们的。”章融身上外泄的剑气成了旋风,宗易举起自己的左手。那枚从宗永续手里传到她手里的剑首令,与天上的剑辉交相辉映。“济度斋弟子听令!即刻撤离济度斋!”柳长眉连忙要去扶刚刚已经力竭的申远明,却被他推开了。“济度斋,万年来,没有毁于妖魔之手,没有毁于外敌之手,却毁于人心,一时之念,让宗永续这等邪道入我等宗门、穿我等剑袍、承我等剑道、改了济度斋万年衣钵。”申明远的手轻轻颤抖。在他身后,他所有的剑再次凝成了长剑。若是他此时竭力一击杀了章融,也就能阻止剑骨自爆。他看了宗衡的灵念一眼。“我该死在西洲繁渊。”宗衡死后,他一直这么想。到今日,他终于确信了。要是他死在西洲的繁渊,这济度斋中就少了一个因为怯战而寻捷径的胆小之人,若真能如此,说不定宗永续也无法轻易掌握了济度斋。“剑首,请带着群剑一并离开此处。”剑山是济度斋的根基,万不能毁在今夜。“文说天,柳长眉,你们二人务必护好剑首,重建济度斋是件麻烦事,以后就交给你们了。”“王剑前辈,还请替我这不肖后辈掠阵。”说罢,申远明催动自己的剑骨,将所有的灵力都施加于自己的剑上。星辉之下,他的剑变得更大了。就在他即将奋力一击之时。文说天突然觉得自己的头上有人摸了一下。紧接着,所有人都看见刚刚仿佛还无知无觉的太上长老田是非突然转身抱住了章融。顷刻间,九把剑将两人的剑骨一并扎穿。是田是非的九把剑。呼啸的剑气凝固了。明明也早就被魔气控制了数百年,田是非看着被王剑制住的宗永续,眼神却很清明。他笑了:“你有,邪魔道,吾有,舍身念,济度斋,可不是这般就可毁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便不动了。被他抱住的章融好像还未死透。他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只见一阵剑光闪烁,两人的剑骨又被扎入了九把剑。是章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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