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墨心疼地看着黎锦秀手中那瓶快四万英镑的highndpark,“你别把它当水喝啊!”黎锦秀懒得理他,像个无情的机器一样仰头灌酒。终于,周君墨找到个间隙将他手里的酒瓶抢了下来,七百毫升的威士忌只剩下五分之一,周君墨舍不得地闻了闻香气,对勒森说:“真香……给我也来一杯,都记黎总账上。”“……好。”黎锦秀醉眼朦胧地看着他:“还给我……”周君墨严肃地说:“你别想了,我今晚上一滴酒都不会给你了。”“你不给……我找人给……”黎锦秀撑着身体站起来,醉醺醺地往外走,周君墨怕他出事,连忙拦腰抱住他,又给他拖回了椅子上。“哥哥!我的黎哥哥欸!你可别闹了!”黎锦秀喃喃地重复:“哥哥……”他声音带着悲伤和委屈,周君墨想起去世的尹莘,轻叹了一声,说道:“哎,锦秀,你别难过了,你哥指不定在天上看你呢,你这样他多难受啊。”“呵。”黎锦秀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低着头,像是笑得喘不过气,声音断断续续地颤抖,“他看着我,呵呵……他看着我……哈哈哈哈……”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尹莘早就不要我了。”这时黎锦秀抬起头,周君墨才知道他根本没笑,他在哭。黎锦秀冷着脸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睫毛上却还残留着湿润的痕迹,他却像是醒了酒,声音平静地说道:“我要走了。”“你怎么走?我送你。”周君墨担心。黎锦秀道:“不用,有人看着我。”周君墨仍然担心,他穿上外套,将黎锦秀送到门口,随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就出现了。黎锦秀指了指那个男人,说:“小樊,我的保镖。”“我是黎总的保镖樊赤云,周先生,交给我吧,黎总的车在那。”樊赤云说道。周君墨抬头,看到了街边那辆熟悉的慕尚。“好吧,注意安全啊,他喝了很多。”周君墨说。樊赤云颔首:“明白。”黎锦秀乘坐的车辆离开后,周君墨叹了口气,他是真没想到黎锦秀对他哥这么念念不忘,就跟……情人似的。“咦。”周君墨摇了摇头,他怎么会这么想,好恶。
黎锦秀喝多了,但勉强能自理,樊赤云守在门外等他洗好澡换好衣服,确认他没事才离开。主卧的门关上后,黎锦秀躺在床上,睁着通红的眼睛毫无睡意。外人都以为他捡了大便宜。表哥死了,表弟过继给尹家,成为继承人,从此衣食无忧、吃喝不愁。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尹莘遗嘱的要求。尹莘将所有的资产留给了他,除了家里人,没人知道他之所以叫尹朴声和徐喻爸妈是因为家里人默认他们结婚了,与其说是过继,不如说他是尹朴声和徐喻的儿婿。但是尹莘不许他们的关系在他去世后曝光。黎锦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至今日,他也不知道尹莘在想什么。尹莘生病了瞒着他,做手术瞒着他,去世也瞒着他,他还不让黎锦秀见他最后一面,最后的最后,黎锦秀得到的只有他的遗嘱和他的遗像。所以黎锦秀发了疯地想找到他。刚开始他觉得尹莘没死,可是所有人都说尹莘死了,黎锦秀就想,好啊,那他就去地下找尹莘问个明白。就这样,黎锦秀开始了第一次自杀。可是他无论自杀多少次都死不了,每次总有人及时发现他,然后将他从濒死的边缘拉回来。黎锦秀很痛苦,他知道他不该那么做,他的行为给家人带来了很多痛苦,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尹莘要那样对待他……他错了,他错了,他错了,他不该拒绝尹莘,不该跟尹莘说分手……亲表兄弟又怎么样,一起长大又怎么样,家里人的看法、外人的看法又怎么样……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和尹莘说分手,他不该和尹莘分手……尹莘生病的时候在想什么……尹莘做手术的时候在想什么……尹莘去世的时候在想什么……明明小时候,他生病的时候都是黎锦秀陪着他……他是不是很孤独……他是不是很痛苦……他是不是恨透了自己……黎锦秀恨透了自己。后来,当泓均道长告诉他,尹莘是童子命,他是天上的童子,历劫后又回天上去做童子了,黎锦秀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断了。或许,尹莘去世前就知道自己要回天上了,所以他才会选择什么都不告诉黎锦秀,将自己和这个庸俗又愚蠢的凡人割裂开来。听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凡尘短短的二十七年在一个仙人的生命中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存在,尹莘做回童子后真的还会再想起曾经陪伴过他可能还不足二十四天的黎锦秀吗?不会。黎锦秀明白,不会。他看过那些仙童的绘图或者雕像,他们都白白胖胖、灵巧可爱,跟尹莘没有半分相同之处。黎锦秀知道,童子会长长久久地陪伴仙人,而他的尹莘死了,他的尹莘消失了,他的尹莘再也不会回来了。尹莘也的确没有回来过。他被尹莘彻底地抛弃了。黎锦秀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沉默地流泪,摊开的左手掌心两道浅痕。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嘴唇颤抖了一下:“……伊青。”“在。”“有酒吗?”他甚至没有看伊青在哪里,就问道。伊青道:“你喝过酒了。”黎锦秀撑着身体坐起来,望向床边那个高大的身影,说道:“我想喝你的酒,伊青。”伊青不言,面前白布上的咒文张牙舞爪地扭动着。黎锦秀抓住他的手臂,靠过去仰头看着他,微微蹙眉,神情哀伤,嘴角却带着笑:“你喜欢我,对吗?”“是。”伊青毫不犹豫地回答。黎锦秀靠得很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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