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南面色凝重,语气深沉:“阿爹,你听我们的,家里有我跟大哥。”邢阿爹鬓角已经有些泛白,知道小儿的脾性,也不愿家里人担心,点了点头:“都吃饭吧!我不进山,我看好家里的地。”一家人这才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继续吃饭,只有裴玖跟邢小妹懵懵的没搞清楚状况。 秋集夜里裴玖跟邢南洗漱好躺在床上,裴玖有些纠结,还没有想明白吃饭时候的事,邢南看他皱着眉瞅一下瞅一下自己,估摸着是在想吃饭时候的事,又不敢直接问,怕是一晚上都要睡不好,邢南抓住他的手,摸着手指把玩,跟他说邢阿爹的事:“在想阿爹的事?阿爹以前受过伤,面上看不出,但是伤了底子。”“怎么受伤的?”挣了下被邢南抓住的手没挣脱,裴玖也不管了,一双眼睛溜溜的看着邢南。邢南本来不想多说,但小夫郎想知道,“阿爹以前跟大伯在镇子里做工搬货,货物摞的太高没放稳,砸到了阿爹跟大伯身上,阿爹反应快,推了大伯一把,只摔伤了皮肉,阿爹被货物砸到身上,当场就吐了血,伤了肺腑内脏,货主是个好人,阿爹的医药费全给了,还了五两银子赔偿,后来太累太重的活家里都不让阿爹做了,要不是因为我”裴玖捂住了邢南的嘴巴,邢南越说越自责,早知道就不问了,裴玖有些气自己不懂事,小声的说:“不怪你,以后我多做点活。”邢南笑了一声,把小夫郎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攥在了手里,伸手抱住了他:“睡吧!明日我跟大哥进山去,日就回来了。”裴玖没被握住的手撑在邢南胸膛上,语气焦急:“你又要进山?”怕小夫郎怪自己没告诉他,邢南赶紧解释:“跟阿爹阿娘说的时候你跟哥么去洗漱了,别担心,上回我们也没受伤,多挣些钱。”裴玖有些恹恹的,不吭声了,他不想邢南进山,怕他受伤,也知道家里欠着债。邢南紧了紧怀抱,轻轻的拍着裴玖的后背:“天马上就冷了,你穿的还是哥么的旧衣裳,家里人也要添冬衣,打到猎物我跟大哥就马上回家,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嗯。”裴玖是懂事的,只是忍不住担心催促着他:“睡吧!明天早起,我给你们准备干粮。”夜色浓重,天气渐冷过了夏季已经没有连绵的蝉鸣跟蛙叫,只有零星的声音跟偶尔几声狗吠。这些日子家里繁忙,两人已有十多日没有亲近,明早又要进山,邢南就着夜色翻身伏到小夫郎身上,并不理会他的催促,一只粗糙的大手顺着衣角抚摸上纤细柔软的腰肢,惹得裴玖浑身颤栗,紧咬嘴唇喉咙里发出呜咽,邢南寻着他的嘴唇而去,黑暗里准头不够,一口亲在了脸上,便一下又一下的亲着,最后终于擒住了他紧咬的嘴唇,细细亲吻。悉悉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的格外明显,月色被云遮住,裴玖已经昏睡过去,紧闭着哭的红肿的双眼,邢南拿了巾帕擦拭了干净两人,抱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一会也睡了过去。
翌日,天还没亮,邢南就精神抖擞的起来了,裴玖听到动静,昨夜操劳太久,这会连眼睛都睁不开。邢南俯身轻声说:“我走了,你在家等我回来。”转身出了房门。早饭已经热好了,锅里也有热水,邢东正吃着馒头喝着粥,邢阿娘跟卫青燕早早的就起来了,还煮了两个水煮蛋,邢南洗漱好,三两口吃好了早饭跟邢东背着干粮除了院门,临走时慢了几步小声跟邢阿娘说:“阿娘,玖哥儿天快亮才睡。”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大步跟上了走在前头的邢东。邢阿娘跟卫青燕早早的就起来送他们兄弟两人,怕玖哥儿没起来,邢阿娘心里不高兴,邢南才多说了一句。“阿娘回去吧!”邢东回头看到邢阿娘还站在院门口。直到兄弟二人的背影融入带着一丝亮光的夜色,邢阿娘才转身关了院门,“燕哥儿,回去睡会,天还要一会才亮。”“好,阿娘也回去睡会。”起码还要一个时辰天才会亮,二人便回屋继续睡去了。兄弟二人进山的第二日就是秋集,大伯么周英跟邢阿娘说好今天一起去镇子里,裴玖跟卫青燕天还没亮就起来去地里收了菜,邢阿娘在家里刚拾掇好昨日做好的萝卜干,又装了一袋子花生,裴玖跟卫青燕就一人提着一篮子菜回来了。院外传来声音,“二婶,二婶,起了没?”原来是吴亮赶着牛车载着大伯么周英跟邢风过来了。邢阿娘听到邢风的声音,快步走到院门口:“你们怎么还过来了,我们收拾好了,正准备过去呢!”邢风下了牛车笑呵呵:“阿么怕你们东西多不好搬,就让亮子赶着牛车过来了。”“风哥儿来啦!怎么没带朗儿?”卫青燕提了一篮子菜放到牛车上,吴亮赶紧下来帮忙搬运。几个人很快就把东西都搬上了牛车,“天有些凉,秋集人太多不好带他出来,留在家里让阿爹带着。”牛车上放了许多东西,几人就轻装跟走牛车走,也不觉得累。吴亮粗狂的嗓音:“呵呵,风哥儿也许久没出过门了,只是要劳累阿爹带大魔王一日了。”“你还好意思说,阿爹让你带着朗儿他来赶车,你硬是磨了好一会才把阿爹磨服了。”邢风瞥了吴亮一眼,一个当阿爹的人跟一个当爷爷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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