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叹息——【家中厚财难薄分,三子皆是心头肉。自古重长不重幼,奈何——长子太长(zhang)幼子幼。】管家试探——【家主何必分厚产,身体康健无烦忧。】老者又叹——【家家有本经难念,唯恐老大生二心。不若平成三份分,老二老三乐开怀。】管家继续试探——【家主也知古语云,重长重嫡不重幼。若给幼子同数量,只怕嫡长生风波。】老者瞪眼——【他敢!】【不敢!】管家回。老者站在原地,定了片刻,摇头——【对呀对,他不敢,外面敢,只怕流言能杀人!何不早早定家主,好叫流言无处传。】管家——【不知家主意思?立长?立幼?】老者——【容我再想!】老者下台。穿着更加富贵的夫人走出帘来,到管家身边,亲热地按住他的手腕——【恩人有何着急事?青天白日唤妾来。】管家——【此事有关三小爷,家主恐让位予长。】夫人大惊——【啊呀,这可如何是好哇!长子并非妾亲生,只怕我儿要遭殃。】管家——【莫慌莫慌,断不叫儿无活路。】夫人眼睛恨了恨,加重语气——【不若快刀斩乱麻,夜长梦多难安眠。】从袖子里拿出个小巧精致的青色碎冰纹瓷瓶,递过去。管家变色——【这不是——】夫人点头——【世上之毒千千万,不敌此毒之一二。无色无味毒性慢,一朝毒发如病亡。】上前,对着台下大声唱——【只会见——那一头白发如枯草,神色形容如槁木,不几日,肉溃肌烂现白骨,无人能知此秘密!】“好狠毒的妇人!”有人忍不住骂。“就是,那家主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丈夫,看她穿着打扮,也没亏待她!”“那家主不是还说了考虑一下,本来么,大概也是把位置给幼子的。”“嘁,人家可不管是不是‘大概’,要‘完全’,”徐少意翘起了腿,“要是‘完全’,就直接回答了。管家没有试探出来,当然心慌。只不过没想到更有个心慌的——”回头看向魏老夫人,“您说是吧?”魏老夫人泪流满面。她的肤色本就偏白,而这些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宜,上了年纪后,血色又少了几分,眼下看起来,整张脸皱纹遍布,又泛着青白色,异常骇人。徐少意被吓了一大跳。不知道的,还以为看到了尸体在哭。 落幕早在看到第一幕烧火时,魏老夫人就有所察觉。她想走。但是看魏行昭没有动静,白若璃也没吭声,她要是开口,只怕也会被劝下来。所以按捺住继续看。心里抱了一丝侥幸:这戏应该不会唱太久。可她错了,大错特错。
这出戏,唱得太久,久到几乎唱完了她的一生。而这些,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一个人知道。——余管家。他终究是,背叛了她。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痛紧紧拉扯住她的心脏,她觉得很难呼吸。白若璃发现她的异常,慌忙叫人。手忙脚乱喂她喝下几口水后,她勉强缓和两分。“快把老夫人送进屋中休息。”城官道。“不、不了,老身,想……想回家……”魏老夫人紧紧捏住白若璃的手,“阿璃,你陪姑母回家……”白若璃整好也不想再坐下去,点头:“好,阿璃陪您回去。”城官忙不迭出去安排。过了一阵回来,扶着魏老夫人往外走。临走还道:“戏还没完,各位可继续看着。”魏行昭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这出戏是什么意思了。真是一出好戏!专给他看的好戏!魏老夫人的离开,在他眼里是落荒而逃。他不一样,他不心虚,不害怕,这些跟他没关系。杀魏启阁,是魏老夫人找的药给余管家,他只是知道这个事,他从没有插手。对,从来都没有插手!不停地在心里对自己说,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他渐渐安定下来。像个旁观者一般,继续看下去。不过台上的内容变了。莫名出来一个年轻男子,穿着白衣,无论身姿还是神态,都像极了他。周围的看客显然也发现了,再联想之前种种,大家顿时反应过来,彼此交换了眼神,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察觉到那些眼神,魏行昭把背挺得更直了些。他问心无愧。问心无愧……问心无愧吗……台上的白衣男子和一个杀手打扮的人密谋,要把长子斩草除根。没过多久那人回来报,长子一行人,长子被生擒,其余人被杀。白衣男子笑,正好去找长子媳妇要赎金。画面一变。白衣男子又和那个人密谋,去寺庙筹神以后,回来路上继续截杀长子。没过多久那人回来报,截杀失败。画面再变。白衣男子带一众黑衣人,伸手指向前方。那群黑衣人手拿刀到处乱砍,尤其是看到一个蹲在角落的男人,朝他的腿狠狠砍去。——台上黑了。“啊,怎么啊!”“打得正精彩,怎么突然没了!”“我还没看够啊,那长子怎么了?还有那个幼子,遭报应没有?”——台上亮。所有的戏子都不见了。所有的布置也不见了。台上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消瘦的男人。他唇角微微勾起,看着台下中间的魏行昭,问:“精彩吗?三弟。”魏行昭措手不及。想起身,却被不知何时落座的人左右都死死摁住了手腕。侧目,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眸。另一边,是裴言。“你们!”“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三弟,”魏行勋冷漠至极,“你欠我的好几条命,该还了!”魏行昭大叫:“不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杀的!”“不是你直接杀的,那也是受你指使!”魏行勋狠狠握住椅扶,“不管你是不是魏家血脉,墨哥儿、书哥儿都是你看着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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