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是好乱说的?”池镜恍然想起来,“我在京的时候倒是常和鲍家公子往来,互赠东西也是常有的,兴许是他错拿了他妹子的东西送了我,我们都没察觉出来。”“这也是有的。”老太太盘问清楚后,原想叫池镜去花萼居赔个不是,可想了想,又赌气没说,只打发他回房去。自己在榻上歪了会,和毓秀说:“这种小事有什么可生气的?生气就罢了,还乱说那些话,也不像个姑娘家嘴里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话又说回来,我们家随便拿件东西出来不比外头的好?难道送的东西好了反惹出错来不成?”明是说池镜送的扇子,其实还是对她自己送的那镯子耿耿于怀。毓秀猜到,在旁打着扇微笑,“这位琼姑娘的心肠啊可不比别的姑娘,很有几分傲气。我想她倒不是为东西好不好生气,就是觉得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是不重她。”老太太瘪着嘴,“还要如何才算是重她?为她过生日,我早几日就叫人打算起来了。还跟大奶奶说,她是客,排场要比咱们自家的姑娘过生日还要大才好,这还有什么可不足的? ”“我听花萼居的小丫头子们说,她就是那性子。在那里住了这么些日子,一句闲话不同她们说,只和自家带来的那两个丫头说话。和咱们家的奶奶姑娘们也不爱走动,说大奶奶脾气不好,二奶奶大字不识——”说到此节,老太太把眉眼斜吊起来,“还有这些话?”毓秀笑道:“也不知真假,兴许是小丫头们胡说的,老太太听一听就罢,不必往心里去。”“还说了什么?”“还说四姑娘成日侍奉桂太太的病,又不是她的亲娘,她伺候得那样勤谨,看着有些巴结的意思,说她没骨气,和她也没什么话。五姑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成日只知道争吃穿,既没气度,也没涵养,也难怪,燕太太那样低的出身会生出这样的女儿。”老太太额心愈发紧蹙,默了片刻,冷笑一声,“咱们家的人倒都叫她说了个遍,她的眼力倒好——只怕也少不得要说我两句啰?”毓秀笑着摇头,“那倒没听见,想她也没这个胆子。”私底下谁知道有没有呢?老太太早年间被人议论怕了,再则她们是四老太太的娘家人,四老太太是什么人?那可是对她知根知底的妯娌,先前她们母女在那边府上住着,只怕聚在一处就没少嚼她的舌根。仿佛又回到年轻时候,她那双眼睛也有了年轻时候的一点神采,像月亮底下的水缸,泛着黑色水纹,返着一丁点冷白的光,显出一种幽怨的恶毒。越想越气,便吩咐叫了翠华来。翠华也不知为什么事,想着趁此回禀一下生日宴的事,不等人问,先笑说起来,“我在外头请的那戏班就是上回婶娘做东的时候请的那一班,听说他们也写了几出新戏,满南京还没人听过呢,咱们家是头一出——”话音未断,就听毓秀在旁边咳了两声,暗将眼梢向榻上斜瞥一回。翠华领会,忙窥老太太的面色,险些昏头了!榻上光影黯淡,竟没发现她老人家一直是板着脸的。翠华讪笑一下,退回椅上道:“别的,我一时也没想到有什么新鲜的,还等老太太示下。”老太太却说:“我想着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为个生日闹得太喧哗了也不好,她也受不住,我看还是比着金铃的例子办 。也不必外头请戏了,咱们家那几个就够了,不然闲养着他们做什么?”翠华暗窥毓秀眼色,见毓秀闭目轻点了一回头,便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一味答应。下来问了毓秀才知是于家母女将老太太给得罪了,真是白得的趣事,恨不得要同人分享,就难得走去络娴房中。络娴还当她来做什么,不想听了这些话,又好笑又痛快,在榻上笑得拍手,“可见不单是我一个人这样想,本来嚜,她成日摆着个千金小姐的架子,要说起来,咱们家里无论媳妇姑娘,谁又不是仕宦之家出身?好像就她是独一份的大家小姐,看谁都低她一等。我就不喜欢她做的那副样子!”玉漏在旁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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