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还会要跑更多,从现在开始,这条线反而安全了。”余嘉鸿和执事一起去修理厂看理查德卖给他的几条船,他当时从国内回来,这几条船签得比较急,理查德确实也隐瞒了船的一些状况,所以五条船还在进行检修,等检修好了,兴泰运力还能上去。跟修理厂的老板一起吃了饭,请他帮忙再加快,余嘉鸿这才离开轮船公司,摆渡到对岸,蔡运亨已经派了车子来接他去仓库。蔡运亨把他的办公室设在了仓库这里,车行也已经在最后装修阶段,乔启明也在这里办公,蔡运亨还叫上了纱厂的赵老板。等余嘉鸿到的时候,他们几个已经在喝茶了。“应澜没吓着吧?”蔡运亨问他。“她没吓坏,我吓坏了。”余嘉鸿摇头,“还害得二舅舅白跑了一趟。”“没事就是上上大吉,其他的都是小事。”蔡运亨拿起公道杯给他倒了茶,“买粮的事,你电报里说得不明不白,现在仔细说说?”余嘉鸿以只陈述事实的口吻说:“我岳父家在上海有百货公司,新亚毛纺厂的唐老板一直给鸿安百货供货,而且唐老板的太太与我已故的岳母是同学,所以找到了我岳父,说现在上海法租界和英美公共租界涌入了将近百万人,粮食价格暴涨……”乔启明伸手拍赵老板:“老弟,我们两家都是戆度(傻瓜),聪明人都是像唐家那样意思意思搬两家,剩下的留着观望。”“是啊!看着他们狠赚,我们两家家财损失大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赵老板也是苦笑。“嘉鸿啊!所以你也知道了,不想资敌的人家,路途艰险,万里之遥,我们也全搬走了。滞留在上海的,老实说,大多是摇摆的。但是你不能说他们对同胞没有同情心。”乔启明说,“这个唐家就是这样的,不过只要没有参加这次组建上海市民协会的名人富商,好歹还不算完全的没骨头。你说呢?”“嗯。”余嘉鸿也不反驳乔启明。他认为有些商人可能是受了1932年日本打上海,租界没有影响,三个月后战争也就停了,存在这样的心理没有搬,也有人是死都不想离开自己的发迹地。当然就算是有人摇摆,只要不是像上辈子叶永昌那样真的跟日本人合作,而是后来无奈被日本人逼着做华商会会长的那位老板。那几年,日本因为战线拉得太长了,又和美国正式开战,补给跟不上,就死命搜刮南洋,抢走了星洲的绝大部分储备粮,当时给市民定量配给,刚开始每人每天还有五六两粮食,后来干脆用萝卜充粮食,在这样的情况下,凡是能吃的都吃了个干净。霞姨每每说到这里,都会泪水涟涟,都会说:“要不是秀玉,嘉鹄和嘉萱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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