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刚开始可能担忧上海会出问题,接她们母女出来,她很感激。但是后来她听说,这位大小姐还在安排他们几个姨太太带孩子去美国,想想自己跟六姨太住一起就已经很烦了,不要说还要跟那个刻薄的二姨太住一起,那日子还怎么过?这就容不得她多想,莫不是这个大小姐以为是她们几个姨太太害死她妈的吧?她亲妈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她们几个姨太太干她什么事?为什么非要把她们送出去?叶永昌没有这个女人也会有那个女人。所以,这次她就想方设法让叶永昌带她回上海。她是不会去美国的,在上海,叶永昌一年有小半年会住这里,她在叶永昌的心里还是有位子的,要是去了美国,她可以保证,很快叶永昌就像忘记爪哇的那个荷兰女人一样,一两年都记不得一回,自己女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唐家五姨太刚好过来,说的人也不知道唐家五姨太有没有听到,就重复了一遍,唐家五姨太笑了笑:“我管好我们家筠灵就好了,其他跟我没关系。”
她这话那就是等于认了报纸上的事,有人说:“救护难民呀!男女坐一辆车里有什么?你们不要瞎猜。”“对啊!刚才救护难民。现在呢?为什么六小姐穿得像公主,七小姐穿得大大方方?今天场面,对两位小姐来说是一样的喽。”叶家三姨太说:“你们不要瞎说,我们姑爷家是有规矩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老爷就是因为这个,才把大小姐嫁进余家。”“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个规矩?”“这个规矩放着,恐怕是摆设吧?这种身家,这种样貌,自有女人扑上去,有哪个男人忍得住?”这位斜着往六小姐那里看。叶家三姨太干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时乐队奏起了乐曲,各位女士都转身端坐,等待男士邀请,不过大家的眼神都盯紧了今天的主角,那位南洋来的小余先生。叶永昌带了女婿进来,他介绍认识了几位老板和他们公子和女婿,本来老板们都想要香港到上海的运输,只是听说他刚刚从美国回来,认为他不过是进余家的轮船公司历练,决定权还是在他父亲手里。不过能建立联系总归是好的。谈着谈着发现不对了,余嘉鸿通过分析香港的货物运输情况,他得出了哪些物资现在市场紧缺,洋人公司的产品供不应求,所以国内厂商加班加点可以多销售。他笑:“颜料这块,也就是这一个月是窗口期,过年以后,德国和英国的产能跟上了,到时候进口颜料进来,囤积的高价颜料估计会暴跌。”颜料大王朱老板的公子摇头:“我认为在打仗的前提下,应该不会,要不我和嘉鸿老弟赌一把?”“赌什么?”“你若赢了,我们几个亲自去南洋跟你吃饭,你若是输了,你来上海请我们吃饭?”余嘉鸿笑:“赌谁出这顿饭钱?别去南洋了,地点放在香港,大家都方便?”“你就这么有信心,会赢?”余嘉鸿看向朱老板:“朱老板说呢?”朱老板哈哈大笑:“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月以后,我到香港请大家一起吃饭。”这话出来等于朱老板相信了余嘉鸿的判断,朱公子说:“爸,你这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可嘉鸿给了你出逃的机会。这点威风算什么?”朱老板对着余嘉鸿拱手,“多谢提点!”“哪里?”余嘉鸿说道。七七事变,眼见事态不可控制,上海有人在市场上全面收购军服颜色染料,英国和德国的染料商看见这个情形,宁愿毁约也不卖,是这位朱老板开足马力生产染料,哪怕他也是获利不少,至少打破了僵局。他给对方这点提示,一来确实帮他们总归比帮其他几个好,二来通过这件事,也是犹如那些算命先生,让他们彻底相信自己。自己兴许还能影响他们一二,偶尔能阻止一下他们穷凶极恶的炒作。听见音乐声响起,朱公子问:“嘉鸿老弟,跳舞去?”“没有带舞伴过来,等舞池里,叶永昌搂着他的三姨太跳舞。跟三姨太跳,他索然无味,借着旋转的机会,他看着舞池里的太太小姐们,盘算着第二支舞请哪一位去跳。这时他发现边上坐着的小姐里有一双眼睛一直追随着他,是唐家六小姐。昨天晚上,他约了唐家夫妻在鸿安歌舞厅,跳舞喝酒,唐家夫妻带了一双儿女过来,还怂恿他叫女婿过来,他就知道唐海生不打好主意。不过,女儿在槟城,明明可以私下跟他说,让他收拾了富少安就好了,偏偏给他来的那一出让他颜面尽失,女婿也不是个东西,问他要什么都不同意。小俩口一对好公婆。他就假装不知道唐海生的鬼胎,打电话让女婿过来。早上开会,他见这个姑娘跟了女婿去苏家宅……怎么这会儿眼睛就盯着自己了?叶永昌感受着带着仰慕的炙热眼神,心间的温度升高,总算一曲结束,他送了三姨太到位子边,他转过身,发现女婿又被人给围住了,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找了个位子坐下,点了一只烟,抽着吐烟圈,眼睛时不时地落在唐六小姐身上。唐六发现他注视到她了,还羞红了脸低头。叶永昌手摸着两撇胡子,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姑娘。第二支舞曲响起,唐太太看着叶永昌走过来,他们两家关系好,她又是今天的女主人,叶永昌自然要请她跳舞,从南洋重逢回到上海,他们还没机会在一起,刚好趁着跳舞的机会,能约个时间。叶永昌倒是走到他们面前了,他优雅地伸手:“筠英,能陪叔叔舞一曲吗?”唐太太眼睁睁地看着继女含羞带娇地伸出了手。她突然觉得很荒谬,这时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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