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衡量知识的唯一标准。他们更愿意争论教授给的魔咒步骤是否合理,或某个占卜学问题的答案是否过于局限。但奇怪的是,他们又确实喜欢在试卷上填满正确答案的感觉,于是照样会在考试前伏案复习。
更奇特的是,还有不止一人简直迷恋上了考试本身——就像格兰芬多学院的伍德迷恋魁地奇一样。
学院里就有这样一个女生,把考试当作毕生的乐趣。她似乎并不是在追求分数,而是沉迷于考试的过程,比如拟定复习计划时那种条理分明的满足感、推测考题时的押宝心情、坐在考场里心跳加快的紧张瞬间,甚至是考试前夜辗转反侧的滋味——她都享受其中。
阿莉娅认识这个女孩——虽然算不上朋友,她们之间的交集只有考试。从一年级起,这个女生就单方面把阿莉娅当作对手,每到新学年开学,她总会主动找阿莉娅要成绩单。
二年级时,阿莉娅第一次被她拦住索要成绩单,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有点冒犯(最后还是给了)。叁年级时,阿莉娅依旧迷惑,可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排斥。四年级时,她索性妥协,就像例行交作业一样将成绩单递给对方。等到了五年级开学晚宴时,阿莉娅甚至会提前把成绩单放在外袍口袋里,见那女生走近,不等对方开口便径直递过去。
当然,拉文克劳里并不是人人都这样,也有不少人几乎没把考试放在心上。他们各自沉迷在自己的领域。有人正专心撰写一部中世纪的魔法编年史,有人立志要在毕业前给图书馆里的每一本书做读书笔记,还有人——比如阿莉娅——则忙着做魔药实验。
坩锅里的药液正慢慢沸腾,表面不断鼓起的气泡带着刺鼻的臭袜子气味。阿莉娅弯着腰,紧盯着锅中液体的颜色变化,手里的搅拌棒一圈一圈划过锅底。
没办法,上次熬制的药效虽然足够强,但不够稳定,储存的温度只是稍稍高了一些,药液就容易膨胀爆开。
只能另想办法改进。
“戒指在发烫?”格雷女士听了阿莉娅对这次测评的简短描述,迅速提取到了重点。
“是的。“阿莉娅想到那场梦境的混乱与失控,还有些不自然地眨眨眼睛。“那种感觉很奇怪……它似乎还保留着召唤的功能。”
“这不应该呢。如果戒指还保留召唤功能,那就说明家主戒的主人还未更换,更重要的是,他还活着。”格雷女士用手轻点下巴,“我原以为它只保留了处置布莱克家族遗产的功能。”
坩锅里的药液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嘶鸣,泡沫翻涌。见状,阿莉娅迅速加入一滴冻成冰晶的狼人唾液,白色雾气窜起。
“我也不清楚。”阿莉娅摇了摇头,“而且……我也不知道布莱克家族的老宅和遗产究竟在哪里。”
格雷女士注视着她的搅拌动作,没有立刻回答。随后,她缓缓说道:“或许你可以带着戒指去古灵阁试一试。不过——”她语气一顿,“我并不认为布莱克家会将自己的遗产交托给妖精。”
阿莉娅没说话,她其实对布莱克家的财产不怎么感兴趣。比起布莱克家的老宅,她更想去的,反而还是梦境中的那个岩洞。而更让她在意的,也是布莱克兄弟二人的“死”,以及那个石盆中的东西。他们真的是按照梦中看到的景象“死去”吗?这算做预言吗?
如果梦境能预言到这种程度,那岂不是过于可怖
想起可能构成梦境的冠冕、血肉与残魂,阿莉娅心里绕来绕去,逐一排除各种可能,却仍没找到答案。她犹豫了许久,才谨慎地开口。
“格雷女士,你觉得汤姆·里德尔是怎样的人?”她问,声音很轻,“他在学校里是什么样子的?”
格雷女士没有立刻回答。火光在她的面庞上闪烁,阴影拖得很长。
“他……很特别。”她终于开口,“外表英俊,举止优雅,说话总是彬彬有礼。你会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阿莉娅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插话。
“他能让你觉得自己很重要,好像他真心在倾听你的一切。”格雷女士的目光渐渐飘远,语气变得冷淡,“但那只是伪装。当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他会装得格外真诚。他似乎能看穿你心里最渴望的东西……然后化身成那个样子。”
她停顿了很久,脸色比火焰的光影更冷,“我被他骗了。我告诉了他冠冕的秘密。我以为……终于有人理解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我错了。对他来说,我不过是一块踏脚石,一个工具。”
空气里安静得只剩下魔药沸腾的噼啪声。格雷女士的身影微微颤动,眼神却冷了下来。
“阿莉娅。”她最后说道,“你必须要警惕他。我知道他还没有彻底消失永远不要相信他。”
就在这时,坩锅里忽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声,药液的颜色渐渐澄清成透明的银灰色,如同月光洒在湖面上般微微闪烁。
阿莉娅低头观察。没有爆裂,没有冒烟,气味也由刺鼻的苦涩转为带着一丝清凉的草根香。
魔药熬制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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