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之见,这两箱子东西你一件都不要动,索性连东西带箱子都赠与王甫、曹节。只有买通这两个阉人才可保平安。”
曹鼎面有难色,他实在有些舍不得这两箱顶盖肥的宝物:“可惜了……”
“可惜?不舍这笔横财,你就得不了平安,弄不好还会连累到我。如今什么年月,不给王甫、曹节送钱,官能坐得稳吗?看长远一点,以后来钱的道道还多着呢,不要因为这些流水钱财坏了前程。”
曹鼎一咬牙:“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曹嵩拉起曹鼎的手,把钥匙塞到他手里,“从今往后,我与王甫、曹节周旋,你和宋酆虚与委蛇,宦官和外戚都要顾及。咱们脚踏两只船!”
曹操瞧他们聊得投机,不声不响起身出了书房。他觉得这四年里父亲一点儿都没变,关心的仅仅是家族前程和仕途走向。如今身为大鸿胪,位列九卿却还是只想着职责以外的事情。加之方才他对自己爱答不理,更添了一分寒意,便不再听他们说话,慢慢踱进了后院。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一阵悠扬的吟诵声传来,是屈原的《离骚》。曹操驻足倾听,那华丽的辞藻加之抑扬顿挫的声音实在是美,一定是弟弟!他顺着声音去寻,果然到了弟弟房前,还是当时兄弟俩共住的那间房。
他探手扬起纱帘观看。曹德正背对着他摇头晃脑读书,似乎听见些动静,把书一撂,头也不回抱怨道:“怎么连老规矩都忘了?我读书的时候任何人不许进来干扰!有事一会儿再讲。”
曹操一笑,心道:“还是这等怪脾气,准是把我当成下人了。”
他也不说话,迈步走了进去,接着弟弟的词句吟道:“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曹德诧异地回过头来。曹操发觉他长大了,四年的光景这个小胖子已经出落得一表人才了,相貌实比自己俊美得多。见他未认出自己,又说:“德儿,四年不见,你好比那屈原,可谓内美修能啊!”
曹德手中的书砰的一声落地,眼里顿时闪出了泪光,喜出望外地道:“你是……阿瞒?”
“嗯。”
曹德一头扑在他怀里:“哥哥啊……你可回来了……德儿做梦都想你。爹爹他好狠心啊……你总算回来了……”说罢便泣不成声了。
曹操拍着弟弟的背,也流下了眼泪。这一刻他总算是确定:到家了,真的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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