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你积下的昧心财也够妻儿过活,只要你一死,其他的概不追究。”
“不……”赵达左右躲闪、满地乱爬,“我就是想升官,就是想让子孙富贵!我也不愿害人啊……饶了我吧!我滚出邺城,我到深山老林隐居行不行?我什么都不要啦!”
“别废话了!”刘慈把托盘一扔,蹿过去一把揪住他脖领;刘肇举着酒壶凑上。两人提拉他耳朵,压着他臂膀,掐着他下颔,硬生生将半壶鸩酒灌了下去!
一声刺耳的惨叫,赵达握住喉咙在地上翻来滚去,乱蹬乱刨,条案掀翻了,菜肴滚得满地都是;而在他一旁,卢洪早奄奄一息,瞪着眼睛只剩抽搐了。高柔方才还觉解恨,但眼见此景又生出一丝不忍,忙把头扭向殿外。吕昭在他肩头拍了一下,笑道:“大王命末将向大人道谢。还让我告诉您,您昔日所言不差,卢赵二人早该死。但先前社稷未稳尚有用他二人之处,如今王业安定,立嗣已明,这两个小人没用了。国之法度当付君子,您才是真正的良臣,大王还要提拔你为颍川太守,随我去铜雀台参驾吧。”
许都就在颍川,这么紧要的职位岂是谁都能当的?可目睹这惨烈一幕,高柔升了官却兴奋不起来。
迈下殿阶之时吕昭提高嗓门对众侍卫道:“流年不利瘟疫盛行,校事赵达、卢洪暴毙于此。幸而大王远见,今后校事之责皆由刘肇、刘慈二位大人担当。我们去见大王,你等帮两位大人把死尸弄走。”卢赵二人固然双手沾满鲜血,但所行之事毕竟为迎合曹操,而且深知官场秘事、宫闱之争,若把他们下狱典刑,八成一通胡咬,倒不如一壶毒酒了事。
“诺。”这般侍卫一个字都不多问。高柔心下苦笑——卢赵虽死却非校事的终结,杀了两个,又换两个,这等爪牙之徒也是儿孙不绝,或许只要有君王,就必要有他们。什么时候忠良大臣、黎民百姓才能喘口舒心气呢?
刘慈常年随杨沛办事,心狠手辣惯了,充这差事正合适;刚得到提拔就办成这差事,甚为得意,想凑前探探卢赵鼻息。刘肇却抓住他臂膀:“借一步讲话。”
二人行至廊下,刘慈笑呵呵问:“兄台有何指教?”
刘肇依旧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卢赵的差事如今落到咱俩身上,殷鉴可怖啊!”
一句话如当头棒喝,刘慈不禁打个寒战,仿佛已预见自己像卢、赵一样僵死在地:“怎、怎么办?”
刘肇解析道:“卢赵有今日下场固是结怨太多,为恶忒甚,更因窥测五官将与临淄侯举动,卷入立嗣之争。今五官将虽为太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王日渐老迈,以后难免还有波折。效忠大王固然理所应当,但保全太子才是长久富贵,咱们可得往远处瞧啊!”
“是是是……”刘慈不住拭去额边冷汗。
迫杀儿媳
就在宫中处决卢洪、赵达之际,临淄侯曹植又一次领教了父亲的厉害。短短两个月间,临淄侯府属员逐个调任,邢颙转任幕府参军,邯郸淳调往泮宫为博士,郑袤改任司隶功曹,任嘏调任相国掾属……最后轮到司马孚了,竟直接调任五官中郎将府。
司马孚尴尬万分,跪在曹植面前诉说不已——其实他进入临淄侯府才两年,与这府里的人相处也不甚欢。只因其兄司马懿亲睦曹丕,所以许多人视他为“奸细”,加之他为人憨直不善交际,又动辄谏言,与应玚、任嘏那等俊雅文士格格不入,连曹植都有点儿嫌烦他,每逢出游宴饮之事都不让他参加。但司马孚却一根筋,越发直言敢谏本色不改,闹得曹植也急不得恼不得。如今大厦倾倒,众掾属东离西散,偏偏轮到他时直接调往曹丕府,这岂不坐实了他是内奸?司马孚自认清清白白,一定要解释清楚。
曹植这还是第一次耐住性子听司马孚跟他讲话,其实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只是他多说一会儿就多留一会儿,他若走了这府里便彻底冷清了,曹植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落寞凄凉。
“总而言之属下忠于侯爷,绝无悖逆窥伺之事……”司马孚情至深处连连顿首。
“我明白。”曹植晃悠悠起身,双手搀起司马孚,继而后退两步,一揖到地。
“侯爷,这可使不得!”司马孚慌慌张张又跪下了。
“烦劳人体,莫过于拜。”曹植强笑道,“叔达,你起来,你受得起我这一礼。我自小不知世事,随性而行,你这两年在旁时时谆教,我都言不入耳。现在想来,若听你言厚待邢颙,他岂会在父王面前贬低我?若从你言谨身慎行,又岂会有司马门之事?你无惭于我,倒是我有愧于你。”
司马孚道:“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还是我等从事之人未能尽力。”
曹植摇头道:“阖闾有雄志,孙武拜大将;夫差爱女乐,伯嚭(pi)居太宰。我之过错焉能归咎于你们?志不强者智不达,莫说你并非子桓一党,即便是,也只怪我修身不谨,怨不得旁人。”
“属下仕秦忠秦,仕楚忠楚,绝无窥伺之事。”司马孚爱名节,定要把这事分辩明白。
“我信得过你,相处两载我知你为人。你与仲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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