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还是翻江倒海,面上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觉禅答应,有些话说出来不好听,可我们既是亲戚,你又和容若青梅竹马一场,就不顾忌那么多了。”明珠夫人扶一扶自己发髻上的簪子,似乎在掩藏什么尴尬,见觉禅氏不为所动,继续道,“朝廷上的事咱们弄不懂,可有一点是明白的,后宫对朝廷的影响不可小觑。听我家老爷对容若说,再过几年太子和阿哥们长大了,朝廷上的势力也要跟着泾渭分明。我们明珠府和惠嫔娘娘、大阿哥有着剪不断的关联,既然如此,当然盼着惠嫔娘娘和大阿哥好,但是你也瞧见了,宫里妃嫔越来越多。那位德嫔娘娘圣宠不倦,贵妃又得了四阿哥,将来什么光景真真难以估量,这样一来,我们家容若的前程……也就难估计了。”
明珠夫人不知是说得口渴了,还是想让觉禅氏好好想一想,端了茶浅浅喝了两口,但眼珠子一直盯着她看,见她面无表情,心里不免几分生气,可还是忍耐了,放下茶碗继续说:“惠嫔娘娘双手不敌四拳,总要有知根知底的人相帮才好,觉禅答应你生得这般如花美貌,皇上若见了一定很喜欢,来日若能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助得惠嫔娘娘和大阿哥,也就是助得容若了。”
“可公子他不会要女人相助。”觉禅氏终于开口,朝明珠夫人一笑,美丽的脸衬着这样的笑容,莫名透出几分冷艳孤高感,只怕谁见了也不能喜欢,她却浑然不觉,继续道,“我是罪籍出身,实在不敢高攀惠嫔娘娘,更谈不上什么相助,夫人煞费苦心说这么久,这几句话一定让您失望至极,我也只能说声对不起。”
明珠夫人本来就是骄傲的人,难得愿意低下眼眉,却被觉禅氏囫囵堵回肚子里,气得她眼睛都红了,冷笑道:“怪不得惠嫔娘娘那样的好性子,都叫你磨干净了。”
觉禅氏低眉一笑:“说起来我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什么性子,深宫最磨人,夫人只是不知道罢了。”
明珠夫人也不好与她撕破脸皮,忍下一口气说:“还请你好好想一想,不说惠嫔和大阿哥,就想着我家容若,不管他是否愿意让女人相助,你有没有心不是全在自己?”
觉禅氏却缓缓离了座,欠身后要走,只温和地留下一句:“那夫人就权当我没有这个心。”
明珠夫人目瞪口呆,看着她莲步轻移不声不响出了门,自己干坐着愣了半天。待惠嫔又回来,瞧见她的样子就知道没说通,颇有几分看笑话的意味,呵呵笑着:“嫂嫂何苦呢,她真是荤素不进,预备一辈子老死在这宫里了。你还不知道吧,她在翊坤宫日子很不好过,宜嫔还成,可妹妹郭贵人脾气坏,不顺意了就拿她出气,当个奴才似的又打又骂,就是这样她都能忍,我算是服了。”
明珠夫人低咒一声:“活该。”
觉禅答应离了惠嫔处,迎面一阵寒风扑来,直叫她神清气爽。暖阁里太热,热得心都要迷了,此刻才觉得精神些,不知为何说了那些话心情甚好,便挽着宫女的手一路往翊坤宫回去,可她又怎会知道今天这条路,注定了和从前不同。
回去的路走了半程,就在宫道上遇见一行人迎面而来。年节里宫内往来人多,侍卫关防比平日更严谨,觉禅氏来的路上也远远遇见过一队侍卫,但没想过会遇见他,而这一刻纳兰容若也没想到,会遇见表妹。
一众侍卫都侍立在侧垂首不看,直等觉禅答应走过去才好。两人擦肩而过,她本以为自己会伤心,可意外的是很平静,仿佛是因为看见他气宇轩昂、精神清明而安心,平静地和宫女走过去,直到容若的身影完全从眼中消失。
“你们,过来!”可突然间听见熟悉的宫女的声音,觉禅氏朝后看,果然是郭贵人身边的宫女,正冲着容若一众人说,“郭贵人的轿子歪了,过来帮忙。”
容若几人赶紧跟过去,觉禅氏微微蹙眉,只听身边宫女说:“答应出门前,郭贵人不是已经先去了太皇太后那里吗,说是慈宁宫想看小公主,估摸着这会儿回来了。”
“我们也去瞧瞧。”觉禅氏抬起脚就走,可宫女却拉住她说:“郭贵人说不定又要怎么发脾气,您何苦?”
“刚才她的宫女不是也瞧见我们了,一定会告诉郭贵人,她若知道我们在这里而不过去,会更生气。”觉禅氏嘴里应着这句话,心里其实是惦记容若。她口口声声对明珠夫人说没有那颗心,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骨子里血液里还有心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不是明珠夫人和惠嫔的撩拨没用,而是因为没看见,看见了,什么都不同了。
匆匆跟着赶来,果然见郭贵人的轿子歪在路边,有一个太监跌伤了正倒在路上哼哼。这里前后都没有落脚的地方,郭贵人还在轿子里抱着公主坐着,听说有侍卫过来了,便吩咐道:“你们派人去给我再弄一乘轿子来,我和公主在这里等,可不能太久了,公主不能挨冻。”
容若带人将轿子看了看,轿子没有坏,只是那个小太监自己腿脚不好,再换一个人抬轿子就成,并不需要换什么新轿子,便吩咐手下一人说:“你帮着把郭贵人的轿子抬回翊坤宫。”
谁料郭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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