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还清醒。十四说了几句话才离开,环春却跟出来道:“十四阿哥,您还要回畅春园吗?”
“还有事要对皇阿玛说,这就回去。”胤祯答应着,便见环春递给他几张纸,他以为是给自己的,就展开看了,却是做衣裳的样图,上头画有环扣的结法,他看不大懂,只看得出来,这不是寻常衣服。
环春则道:“奴婢糊涂,把这东西带在身上带出来了,原该派人送去圆明园给四福晋的,十四爷您到了畅春园,打发瑞景轩的奴才送一下可好,奴婢该死,还差遣您做事。”
“四福晋要的?”胤祯把纸叠起来,收入了怀里,有心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环春道:“是古法做软甲的样图,穿在里头护心的,这东西不好弄,四福晋倒腾了一夏天也没做好,托奴婢问问宫里可有懂行的人。奴婢找到这几张东西,一直想着要送去给四福晋,布贵人这儿一出事,奴婢就忘了。”
胤祯闷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走了。环春等了会儿回来告诉岚琪,岚琪道:“让他们兄弟俩好好说说,他们还是和从前一样,没人推一把就连话都说不上。”
此时布贵人歇了片刻又睁开了眼,见岚琪还在身边,惊喜地说:“你怎么没跟着十四走?”
岚琪扶着姐姐坐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从宫女手中接过药,慢慢喂给姐姐吃。布贵人气息软软地说:“还吃什么呢,越吃越糟糕了,你能来我身边,我病就好一大半了。”
“姐姐这么说,我要不安了,我不来才病得这么重?”岚琪问。
“你那么忙,谁也离不开你,我知道。”布贵人笑着,就是不想吃药。等岚琪放下药碗汤匙,便握着她的手,她已经很干瘦,靠在身上几乎没什么力气。
岚琪哄道:“皇上让我回来陪姐姐,一直等你好了。”
布贵人感激不已,却又道:“怕是好不了了,你别不高兴,这是我的福气。岚琪,若是你走在我前头,我孤零零地活着也没意思了。”
“不要胡说,过几天就好了。”
“岚琪,端静没了的事,是你让皇上瞒着的对不对?”
岚琪一怔,心里不禁抽着痛,端静公主去世好几年了,可是她怕布姐姐承受不住,求玄烨不要宣布这件事。对皇帝来说这可有可无,纵然朝廷里有官员知道,布贵人深居宫闱,与岚琪形影不离,身边的人不说,她也就无处知晓了。但这次回来养病,不小心就有人说漏了嘴,她这一病不起,多半是为了女儿伤心的。
岚琪含泪道:“可你还有我啊,姐姐要丢下我不成?咱们说好了,长命百岁的。”
布贵人摇头,眼神怔怔地望着窗外:“你不缺我,可端静在底下,太孤单了。我这辈子享尽荣华富贵,还有你知冷知热,已经足够了。”
“可我舍不得姐姐。”岚琪搂着布贵人的肩膀,哭得浑身颤抖,她好久没这样哭泣了。端着婆婆的尊贵,端着统摄六宫的尊贵,玄烨又总是哄着她。如今才恍然发现,大家都老了,该是人间相散的时候,她与所珍惜所在乎的人,这一辈子的缘分都要到尽头了。
“难道你就舍得,留下孤零零没用的我?光是想一想,我就害怕了。”布贵人却没那么悲伤,轻轻拍着岚琪的手背,姐妹俩一如十几岁年华,她温柔地笑着,“这辈子,终归是你照顾我,你赖也赖不掉了。岚琪,我可是你命中的贵人,你服侍我一场,也不委屈是不是?”
“不委屈,下辈子我还服侍姐姐。”岚琪却哭得不能言语。
边上环春几人来相劝,劝主子不要那么激动,岚琪也怕自己累着布姐姐,忙让她靠下去。姐妹俩手挽着手不分开,唯有布贵人累得要昏睡时,岚琪才会去歇一歇。可是听太医说几句,就叫人十分泄气,她索性决定不再见太医,只想陪着布贵人多一天是一天。
这一边,胤祯带着环春给的东西回到畅春园,见过皇阿玛,交代了额娘的事,又把正经朝务禀告了几件,父子和乐地说了有大半个时辰的话。等他离了清溪书屋,底下的人来问是给十四爷备马车,还是备马。胤祯忽然想起环春求他做的事,便要了一匹马,略跑一跑就到了圆明园。
圆明园里,胤禛和毓溪正在书房说话,得知胤祯来,毓溪要去准备茶点并避开,不想下人却通报,说十四爷是特地来找福晋说话的。
夫妻俩都有些奇怪,毓溪自然是在丈夫的陪同下见小叔子的,待胤祯把那些样图纸递给她,转达了环春的话。他们两兄弟都是环春看着长大,知道环春对母亲的重要,托一两件事并不奇怪,反是十四明知故问,当着哥哥的面问嫂子:“您要这东西做什么用?”
毓溪朝丈夫看了眼,胤禛递过眼神,她会意一笑,指了指丈夫对小叔子道:“问你四
哥去,你们兄弟说说话,四嫂给你做好吃的去,今天别走了,明天四哥不上朝,你呢?”
十四点头:“我也不去,皇阿玛年事高了,往后事情都推在午后。”
毓溪笑:“四嫂有好酒,今晚留下痛痛快快喝几杯,醉了就在园子里住一晚,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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