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他缓缓地向她膝行着靠近。“如果我拿起你的手(译注:原文有握住你的手和砍掉你的手两层含义),你会觉得受到冒犯吗?”
“什么?”他是在问可不可以握住她的手吗?还是他实在太疯癫了,竟然想要征得她的同意,好把她的手砍掉?奎因更紧地握住了刀柄。
对方惊讶地笑出了声。“握住你的手,”他纠正自己,“我的意思并不是我想把它砍掉。我这么问只是因为还不习惯这么充足的光线。我——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不过在岩洞里有。还有一些奇迹之物。”
那是什么意思?天空仿佛听到了她的疑问,光线突然变了。外面的云彩分开,让一缕金色的阳光得以穿过岩石高处自然形成的“窗口”涌进来,令奎因最终看清了周围。他们两个坐在其中的空间足以挤得下六七个人。除了她左侧的悬崖峭壁,岩洞没有其他出口。现在她看到几把软剑随意地摆在附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物品——她所不认识的奇怪物品,用石头和玻璃制成,看上去古老又迷人,就像初阶裁决者会带着的那种东西,就像她父亲在她探寻者训练期间应该教给她的那种东西。奇迹之物,他是这么说的。
年轻男子仍然在向她移动,他避开了一缕阳光,仿佛阳光是毒药一般。在更明亮的光线中,奎因更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意识集中器,也听到了它的电流声。这不是忍的头盔,他说的是实话。这个头盔全然不同,尺寸更大,也许还更粗糙,在太阳穴的位置还熔化出了一个字母d,从粗糙的设计来看,她猜这是一个孩子的手笔。
“我告诉过你它是我的意识集中器,”他注意到奎因注视的目光,说道,“这是现存最古老的一个。”
他的大手包住了她的,奎因没有阻止,因为她正在细细思考他刚刚说的话:他的意识集中器是现存最古老的?这个信息意味着他是哪个家族的呢?而他又是怎么得到地面上那些人工制品的呢?
“我需要你的手,你的手很稳。”他说道。他扫了一眼阳光——阳光正照在距离他肩膀只有几英尺的岩壁上。
“你担心阳光会灼伤你吗?”
“有一点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你可以帮我摘掉头盔吗?没有别的办法——它必须摘掉。然后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个想法显然令他恐惧,然而却激励了奎因。她没有仪式剑,如果她想要去哪个熟悉的地方——任何地方——开始寻找忍的话,她必须和这个琢磨不定的同伴共同进退。
等奎因把手从他手中抽出之后,她轻柔地将意识集中器从他头上摘去。与此同时,他用饱受折磨的眼睛看着她,准备迎接疼痛。头盔被摘下的瞬间他瘫倒在地,随着一声低沉的呻吟声,他将额头用力地抵在了地面上。奎因将头盔放在一边,她听到一束束从他身上分离开来的能量发出的嗡嗡声,如同一群濒死的蜜蜂发出的声响。
从他咬紧的牙关中挤出来的呢喃,奎因只听到了几个词:“……本来应该集中……我从来都没想要让它撕裂……应该做得更好……”他说得仿佛和意识集中器之间有着漫长而艰辛的过去,而她则纳闷儿它是不是像影响忍一样对他也产生了影响。
“别动!过来。”奎因对他说道。他的太阳穴在凸凹不平的地面上刮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她将他的头抬起来,当他感受到奎因的触碰时,他紧紧地抓住了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一般。
“我讨厌戴着它,也讨厌把它摘下来。”他贴着她的膝盖说道,“太阳也让我觉得很痛。”
奎因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让他镇定下来。她将视界切换成谭医师在香港教过的治疗师模式。双眼失去焦距时,奎因可以看到一条条能量流绕着他的身体流动,亮铜色的能量洪流就在正常视界的水平线之下。在一个正常人身上,这些线条会以规律的模式流淌,作为治疗师的奎因早已学会控制能量洪流。而在她的同伴身上,奎因却看到了某种全然不同的东西。能量像阵雨一样从对方右侧的太阳穴迸发出来,穿过他的身体向下流淌进他的左侧髋部,重新汇合成一股能量流,消失在他的身体之中。他自身就像是一道瀑布,能量周而复始地涌入他的身体,然后又迸发出来,在太阳穴和髋部之间循环。他的畏惧和那避实就虚的回答现在显得没那么神秘了;要带着这样的能量模式生活不可能舒服。
奎因在想自己是否可以治愈他。但是观察了一阵那股明亮、汹涌的能量洪流之后,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能量模式,很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取得任何进展。她得一直哄骗他,直到他带自己离开这个岩洞为止。
最终他变得更加镇定了,于是奎因也让自己的视界恢复到正常状态。她看到,那些奇怪的能量流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在他右侧太阳穴处有一块头发没有颜色——几乎是透明的,仿佛死掉了一样。她想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在他左侧髋部找到一个对应的伤疤。
他的胸膛仍然贴着奎因的双腿。“谢谢你回到我身边。”他低语道。
“是你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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