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长满老茧,她漂亮的指甲还没有被糊纸盒的浆糊弄得满目疮痍。
&esp;&esp;她搂着池田直人的腰,开心的笑着。
&esp;&esp;尽管两人穷得连电影院都去不起了,但哪怕只是这样,骑着自行车在田野上奔驰,也能感觉到人生的快乐。
&esp;&esp;是啊,这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这才是生活应该有的样子。
&esp;&esp;池田直人看着和妻子一起度过的闪闪发亮的日子,想哭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哭泣的能力了。
&esp;&esp;将死之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哭泣。
&esp;&esp;他只能静静的等待生命的终结。
&esp;&esp;没关系,很快那个毁了自己人生的兔崽子,也会被那三个匪徒送过来的。
&esp;&esp;他也干了很多的坏事,上不了极乐净土。
&esp;&esp;到时候父子一起,下地狱就好了。
&esp;&esp;池田直人正想着,这时候,他耳边响起禅杖的声音,走马灯又定格在新的画面上了。
&esp;&esp;那是医院的产房,依然美丽的妻子半坐在床上,虽然虚弱无比,却依然笑着看着怀里的孩子。
&esp;&esp;他看到年轻的自己,蹲在妻子的床边,欣喜异常的握着婴儿小手。
&esp;&esp;“他看我了!他抓住我的手了!”池田直人欣喜的喊着,“我儿子的手真有劲!今后一定会健康成长。我决定了,他的名字就叫茂,他要长得像大树一样繁茂,生命力强得像是茂密的野草。”
&esp;&esp;妻子笑了,轻轻的抚摸着池田直人的头发。
&esp;&esp;池田直人糊涂了,他分不清楚哪里是回忆哪里是现实了。
&esp;&esp;这……是我吗?
&esp;&esp;我难道不应该……
&esp;&esp;走马灯结束了,不断送来影像的光芒中,出现了妻子的身影。
&esp;&esp;那不是记忆中年轻美好的妻子,是那个被现实夺取了皮肤的光泽,指甲再也画不上漂亮彩绘的黄脸婆。
&esp;&esp;她看着池田直人,微微张嘴。
&esp;&esp;她没有发出声音,但池田直人听到了。
&esp;&esp;“最后的最后了,你还要选择继续逃避吗?”
&esp;&esp;最后的最后了,你还要选择投降吗?
&esp;&esp;最后的最后了,你依然不愿意承认,你是一个父亲吗?
&esp;&esp;池田直人忽然想起池田茂一次次站起来的样子。
&esp;&esp;生命力像繁茂的野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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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池田直人忽然想起,看到阿茂来的瞬间,那一瞬间在他心中流过的那种感情。
&esp;&esp;反正都是最后的最后了。
&esp;&esp;就让这像烂泥一样的、毫无价值的人生,发挥最后一点点作用好了。
&esp;&esp;池田直人咬向自己的舌头,一下子血液的咸腥味就充满了口腔,同时剧痛让他逐渐沉沦的大脑短暂的兴奋起来。
&esp;&esp;所有的幻觉在一瞬间褪去。
&esp;&esp;来自现实的灯光那样的刺眼,让池田直人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人影谁是谁。
&esp;&esp;他怒吼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扎在自己身上用来固定翻起来的皮的剪刀拔起来,扎向最近一个人影。
&esp;&esp;他听到惨叫,却无从分辨是谁的惨叫。
&esp;&esp;他抓住另一个人影的手臂,一口咬上去。
&esp;&esp;他分不清嘴里的血到底是来自自己舌头上的伤口还是敌人。
&esp;&esp;这时候,他的视觉恢复了一点点,奇迹般的看到了还躺在地上的阿茂。
&esp;&esp;他二话不说,从肚子上的伤口拔出了不知道什么玩意扔过去,想砸醒儿子。
&esp;&esp;“阿茂!起来!”他大喊着,“快逃!”
&esp;&esp;呐喊的同时,他转身,扑向记忆中应该存在的第三个匪徒——只有把三个人都拖住,才能给阿茂逃出生天的机会。
&esp;&esp;他不知道,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某种超自然生物,仿佛从罗梅罗的电影里跑出来的丧尸。
&esp;&esp;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敌人,看到这震撼的场面,也不免慌了。
&esp;&esp;所以,敌人掏枪了,而且情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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