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立刻拍案而起。
“我不怕苦。”
李秋风淡淡道:“是吗,那你明早四更起来,先把后院那堆柴火全都砍了,再扎半小时马步,我再考虑此事。”
……
此事传到常盈耳朵里时,他正在墙角看着歪倒在地的梯子发呆。
文檀跑了。
这倒是情理之中的事,常盈想不通的是:这么矮的一堵墙,稍微助跑两下就能翻过去,这毒医竟还悄咪咪做了架梯子逃跑。
看梯子有几节断了,这质量也堪忧。
李秋风没有管,跑就跑了吧,反正他也帮不上什么别的忙了。
“你真想收沈姑娘为徒吗?”常盈问。
李秋风问:“你怎么这么想?我这只是让她知难而退。”
常盈的话说得越来越顺畅。
他将梯子上断裂的几节木头捡起,走到院里,拿起斧子,将柴火放好,一用力,行云流水地将柴火劈得四分五裂。
“这有何难?”
那斧子比常盈的脑袋还要大,常盈高高将它扬起时,孱弱美人大力劈柴,这几个字结合在一起,有种看见六月天下雪般的荒谬。
李秋风将眼睛都睁大了。
只不过常盈体力不好,才劈了两下,就不由得停下,狠狠地喘着粗气。但他又颤巍巍举起斧子,嘴上逞强:“这有……何难?”
李秋风实在无法袖手旁观,他生怕常盈手抖之下,直接把自己的半个脚掌劈掉。
“可以了可以了,你身体不好不要勉强。”李秋风将他手里的斧子夺下,随手钉在了木头上,常盈拔了半天拔不出来。
常盈不觉得自己是在勉强。
他觉得如果劈劈柴、扎扎马步就能当李秋风的徒弟,那么自己也能做到。
自己只是……暂时没力气。
李秋风又道:“我明天就会离开杨柳镇继续上路了,断不可能收这么个徒弟自找麻烦。”
常盈闻言,手里的动作也停下了。
他极快地扫了一眼李秋风,然后咬住下唇,背过身去匆匆往屋里去了。
“这样啊,我困了,先睡了。”
李秋风点头:“时间不早。”
李秋风跟在后面,但是在踏进屋子之前,房门却差点撞到了李秋风的鼻尖。
他吃了个闭门羹。
李秋风没多想,转身离去了。
……
房内,常盈也在收拾东西。
他本想跟着李秋风一起走,但从方才的反应来看,自己应该是要被当作“麻烦”丢到一边了。
常盈忘恩负义地想:自己本就没有求李秋风救我,更没有让他冒死为自己找灵药。
现在自己一张嘴还能喘气,他反而就不管了吗。
哪有这样的道理?
常盈摊开一张地图,在上面挑挑拣拣,如若自己有记忆,那么他第一件事便是去找给自己下毒的仇敌,扮鬼吓死他们。
但是看着这张庞大辽阔的地图,常盈深深叹气,他连自己现在在地图上哪里都不确定。
他反复看了几遍,终于找到了一个听过的地名。
——羽楚谷。
神医在的地方。
常盈比划了一下:特别特别远。
等自己赤手空拳走到那里,恐怕不止要大半年,自己必定病死在半路了。
常盈没那么想活,但也没有这般想死。
但是常盈也无可奈何。
李秋风有一匹马,那马跑得很快,他可以日行千里如何都无法追上,自己只有这双不算太好使的双脚了。
……等等,李秋风有一匹马。
常盈没什么行囊,他将那六服药贴身装好,提起一盏灯,小心翼翼往马棚走去。
夜很深了,常盈踮着脚,尽量悄无声息地快步走着,一察觉到前面有人,他就立刻用衣袖掩住烛火,退到旁边。
他这几日头发都是披散着的,现下一次轻薄白衫,发丝轻曳,轻蹙的眉间写满愁绪。
此刻他神出鬼没的,饶是多么漂亮的一张脸,若真叫人撞见恐怕也只会把对方吓一大跳。
常盈朝着几个丫鬟走去的方向跟了几步,结果发现南院热闹非凡,院里点了许多盏灯,也站着许多人。
一个丫鬟拿着擦脸的脸盆,另一个拿着手帕,还有一人拿着茶水糕点……被众人簇拥在里面的正是沈家千金。
沈蓉将袖子挽到胳膊,也难得将全部头发挽起,梳了个轻便雅致的头,她举起斧子,重重劈砍下去,但是却砍了个空,让周围丫鬟一阵惊呼。
沈蓉连劈几下,但都没能劈开完整的一块木头,反倒是细皮嫩肉的手心都被擦出了血。
一丫鬟道:“小姐,你何必吃这个苦?”
沈蓉抹了把汗,让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的千金小姐突然干这些粗活,的确是十分强人所难。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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