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珩不杀他,也不放他,那么他再找机会下手便是。
&esp;&esp;无非再屠一回龙罢了。
&esp;&esp;但是……如果赵珩愿意放他走,颜知想,那就互相放过吧,他也累了。
&esp;&esp;“陛下若真有歉意,便允臣回乡吧。”
&esp;&esp;“……”赵珩沉默了很久,始终没有回答。
&esp;&esp;颜知挣动了几下,赵珩这次倒没再拦阻,翻身下马后,伸手去扶颜知。
&esp;&esp;颜知却不握他的手,从黑马的另一侧跃下,略显狼狈的摔了下来,他踉跄了几步,稳住脚步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esp;&esp;赵珩看着他的身影远走越远,眼神也越来越黯。
&esp;&esp;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过,颜知若是不在了,他反正活着也没劲,不如随颜知一起去了。
&esp;&esp;只是眼下,他私心还想和颜知多缱绻几年。
&esp;&esp;且不论有没有下辈子,就是有,他自知杀孽重,下辈子他投生猪狗都难说。
&esp;&esp;而颜知和他不同,颜知的双手太干净了,他的眼睛,他的心,他整个人都太干净了。
&esp;&esp;自己每次杀完人后,别说血,连血腥味都不会沾染,颜知则没有那样的本事,每次出现在现场,没动手,却总把自己搞的很狼狈。
&esp;&esp;可他们若一同死去,一同站在地府判官的面前,保管颜知才是那个身上一滴血都没有的人。
&esp;&esp;赵珩很清楚,这一生纠缠结束之后,他便会撇下自己,去更好的地方了。
&esp;&esp;死后如何他也顾不到,人生在世,横竖就这么几十年,既然如此,他自然一刻都不能浪费。
&esp;&esp;都是那季立春的馊主意,说什么“要想治好颜知的心疾,原来的陛下就必须死。”,害他一个多月见不着颜知。
&esp;&esp;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esp;&esp;季立春是大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治病,赵珩也差点被绕进去了,忘了自己只是想要留住颜知。
&esp;&esp;仔细想想,哪有那么麻烦?如果他要逃,就把他锁在深宫中,找几百个人盯死了;如果他想寻死,便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或毁了他的神智,让他变成一个傻子。
&esp;&esp;只是颜知永远不会对他露出那种笑容罢了。
&esp;&esp;但那是更奢侈的追求。
&esp;&esp;一个温饱都不能满足的人,如何敢肖想更多呢?
&esp;&esp;第88章 追寻真相
&esp;&esp;“陆大人!”
&esp;&esp;陆辰回头,见到昔日同僚宋融向他走来:“真是许久未见!”
&esp;&esp;他俩上一次见还是在大理寺,傍晚刚离开长乐宫的陆辰,来找宋融打听[判官案]近况。
&esp;&esp;得知判官已有数月不曾作案,陆辰喃喃说了一句:“或许将来……都不再有判官案了。”
&esp;&esp;他这么说是因为听说皇帝虽然醒了,却把一切都忘了干净,如果[判官]真的是当今圣上,那么将来不会再有判官案也是合理的推测。
&esp;&esp;这本是好事,只是这样一来,判官案恐怕再无真相大白的一天,恩师的死也不再有定论,他难免感到遗憾。
&esp;&esp;不过宋融听完就笑了:“这才三个月不到,这才哪跟哪?”
&esp;&esp;陆辰一怔,当即反应过来对方言下之意:“怎么?判官案先前也停过么?”
&esp;&esp;“你接手此案不过几月就调去了翰林院,只怕连卷宗都还没翻完吧。”宋融抱着手故作高深道,“那[判官]那可是在我们雍京为祸十余年,我记得很久之前,就我刚入朝那会儿,案件也曾中断过三个月。”
&esp;&esp;陆辰急忙追问是何时,宋融也记不清了,于是带着陆辰去找了管理库房的杨主簿,两人在堆积如山的卷宗里翻找了一晚上,终于,宋融那边出了声。
&esp;&esp;“呐,找着了。丰平二十八年……八月至……”宋融一边翻一边道,“十月。”
&esp;&esp;“丰平年间……”陆辰探头去看,同时在心中略微算了算,“也就是,大约十年前么?”
&esp;&esp;“是啊。还是先皇在位的时期呢。”宋融摸了摸下巴,陷入回忆的同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esp;&esp;他忆起了曾经的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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