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被伪燕王朝借走的两都，现在其真正的主人要来讨回了。
&esp;&esp;“看来陛下仍打算收复长安。”
&esp;&esp;从谢照口中得悉这个破冰的好消息，躲藏在洛阳城中的众人无不振奋，但也不敢高兴得太早。
&esp;&esp;毕竟，去年十月的陈陶斜惨败还历历在目。
&esp;&esp;不知这次掌握了主动权的新帝会指派谁为讨逆大帅。
&esp;&esp;长安不止有国都之重，更葬着四万义军和无数抗燕平民的英魂，收复长安亦不仅仅是图其战略地位，更是要一雪前耻，以慰亡灵。
&esp;&esp;而相应的，如果此战再次出现委任房琯这种文官为将帅的人员失误，无疑会重创百姓对唐军最后的信任。
&esp;&esp;看似杀气腾腾的唐军，实则也面临着背水一战。
&esp;&esp;“管他谁输谁赢呢。”
&esp;&esp;马和是最不关心时局之人，但也颇为这个消息欣慰，他开心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esp;&esp;“外头都打成那样了，严庄还能管咱们不成？我看这里风水不好，你我还是早早上路回去吧！”
&esp;&esp;他拉着李明夷的袖子算起账来。
&esp;&esp;“给你朋友的福气、这一路的盘缠还有香油钱，你总得给我报销吧？看在你我的情分上，利息就不算给你了。”
&esp;&esp;马和伸出五指，徐徐笑道：“合计五百两足矣。”
&esp;&esp;李明夷听得蹊跷：“香油钱？”
&esp;&esp;见对方俨然怀疑他夹私，马和豁地瞪大眼睛：“你不当家，哪里知道人情债的贵处？”
&esp;&esp;他讳莫如深地一笑：“佛祖也要吃两口香油，才能放人通关嘛。”
&esp;&esp;这话诚然不作假。
&esp;&esp;马和能大摇大摆出入燕宫，获取各路情报，除了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巧嘴，还得靠洒下泼天的银两。
&esp;&esp;所幸此前度永给他们留下一笔不菲的诊金，不然他也无计可施。
&esp;&esp;谢照倒奇了：“你既守着银钱，何必费心跑这一趟？”
&esp;&esp;要是把命搭进去了，岂不是更亏？
&esp;&esp;“我又不是窃贼！”马和义正言辞地否认，警惕地瞟了对方一眼，“窃人钱财则自损气运，郎君放心，我可不做这样的糊涂事。”
&esp;&esp;谢照挑了挑眉。
&esp;&esp;这道长还挺有原则，谋财也只谋你情我愿。
&esp;&esp;“我们也要走了。”插话的是蓝皮人首领度永。
&esp;&esp;那把山火的仇算是两清，他们自然也就不打算长留洛阳。
&esp;&esp;“你们去哪儿？”马和紧张问道。
&esp;&esp;度永咧出一口黄牙：“你想来？”
&esp;&esp;对方当即把头摇成拨浪鼓。
&esp;&esp;我那不是想提前留个心眼嘛，马和暗忖，以后行走江湖可得避着这群危险分子。
&esp;&esp;度永似乎也没邀他做客的意思，一手把呆呆坐在地上的蓝皮青年抓起来：“傻子，走了。”
&esp;&esp;傻子鼻孔里还插着两根刚刚换上的新通气管，表情更加呆滞：“老大，去哪？”
&esp;&esp;说一说完，头顶就挨了记榔头。
&esp;&esp;“江西。”他听见老大说。
&esp;&esp;傻子捂着脑袋，眼里痛出泪花，晕晕乎乎间听见背后的同伴们欢呼起来。
&esp;&esp;“回乡了！”
&esp;&esp;江西一带刚刚历经永王之乱，但已经被高适镇压下来，比起叛军泛滥的关中和黄河两岸，水米之乡的长江下游的确算是个好去处。
&esp;&esp;且天下之大，又有哪里能胜过故乡呢？
&esp;&esp;还在忧愁时局的几人，似乎也被他们简单的快乐感染了几分。
&esp;&esp;“你怎么打算？”等他们走后，林慎戳了戳李明夷的肩膀。
&esp;&esp;“你们呢？”对方先是反问。
&esp;&esp;“凤翔。”他回答的同时瞥了瞥身边不语的谢望，还是鼓足勇气说下去，“裴公还被囚于长安，我们不能先回陈留。”
&esp;&esp;就算要被裴之远扫地出门，也得先接他出大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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