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落款则是更为狂放的大字署名。
&esp;&esp;李明夷快速浏览过书信内容，眼神逐渐明了。
&esp;&esp;“哥舒公陈情洛阳所见，其中也提到你的事情。”郭子仪松了松大氅，视线慢慢地放远，神情也敬重了几分，“老夫相信你的确有难言的苦衷，但不能因此私纵你的所为。”
&esp;&esp;即便是兵权在握的郭子仪，也得尊重地称一声哥舒公，足见其在朝的地位。
&esp;&esp;哥舒翰虽在潼关大败，但负病抗燕，声名犹在；论资排辈，他更是郭子仪的老前辈。于公于私，身为晚辈的郭子仪都需慎重参考他的佐证。
&esp;&esp;握着这封艰难送出的书信，李明夷思绪更加陈杂。
&esp;&esp;哥舒翰在信中分析时情利弊，再次提出潼关的重要战略地位。这封论公的书信，只在末尾为他辩白了几句。也就是这简单的一提，无意中成为他保命的重要证据。
&esp;&esp;“老夫可以法外开恩。”见他并不提出异议，郭子仪垂下双目，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可除去枷锁容易，改变人言，却不是老夫一己之见可以做到的。”
&esp;&esp;李明夷挪开视线，看向手腕上的枷锁，旋即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esp;&esp;投身军营，建立军功，以攻折过，这就是郭子仪给他指明的道路。
&esp;&esp;他不假深思：“我可以留下。”
&esp;&esp;这话口气倒不小。
&esp;&esp;便是阅人无数的郭子仪，也极少见到如此直抒己意的晚辈，不由停下手中繁忙的军务，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esp;&esp;站在面前的年轻人，似乎对他这个大将军无所畏惧，出言直率坦荡：“但我想要向郭公讨的，不是声名。”
&esp;&esp;郭子仪抬眸望着他。
&esp;&esp;李明夷也不卖关子：“我想要的东西，在洛阳城中。”
&esp;&esp;郭子仪眼神一动，似乎觉得有趣：“此战只为收复长安。”
&esp;&esp;对方却是毫不犹豫：“将军的前路不止长安。”
&esp;&esp;这样讨好的话，郭子仪听过不止一次。
&esp;&esp;可偏偏从眼前的青年口中说出，却有旁人所不及的笃定与自信。
&esp;&esp;“好。”他欣然放下双手。
&esp;&esp;“老夫答应你——取下洛阳日，便是郎君偿愿时。”
&esp;&esp;“你随我来。”
&esp;&esp;处理后续事宜的是那位字诸明的将领，他将戴着镣铐的李明夷领到军营的后勤处，向管事者招呼道：“赵公，此人就托付给你了，有劳您多加管教。”
&esp;&esp;正在咕咚沸响的药炉前忙碌穿梭的一道身影，闻言止住步伐，先是回首向他回话：“李将军客气。”
&esp;&esp;看清对方领来的人后，他的目光却是一愣：“李郎？”
&esp;&esp;李明夷向这位老熟人颔首招呼：“赵军医长。”
&esp;&esp;交托完任务，那位李将军便转身而去，留下还没脱下镣铐的李明夷给军医处使唤。
&esp;&esp;赵良行亲自领他进门，颇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连你也被招揽来了，看来这回重任在身，郭公也是济河焚舟，不惜一切了啊。”
&esp;&esp;自潼关一别，两人都没意料到还能再会，骤然在军营中见到故人，惊喜中难免掺杂几分历经变故的怅然。
&esp;&esp;而他口中的重任指的无疑便是收复长安的使命。
&esp;&esp;听他这样一说，李明夷也很快明白：“此次挂帅的是郭公？”
&esp;&esp;赵良行一边在药炉前坐下，亲自看管火候，一边点头：“圣上已命郭公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出兵河东，也是郭公的提议。”
&esp;&esp;这一点李明夷倒不意外。
&esp;&esp;郭子仪为人算得上平易近人，但指挥风格却相当强硬果决，如果不是他亲自筹谋的收复计策，即便是哥舒翰的建议，也不能轻易说服他将自己的部下压在最危险的潼关。
&esp;&esp;说到此处，剩下的疑惑似乎也有了答案。李明夷转目打量一眼正忙碌着的军医处，没有看到几张认识的脸，更多的则是被西北风沙吹砺出的粗犷面孔。
&esp;&esp;他收回目光，看向身前身着军服的赵良行 ：“这么说，赵公也是被调任来的？”
&esp;&esp;闻言，对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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