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瓷何曾不知晓眼下的境况。
她更是早已眸光四顾,看清楚格敏身后的那些个乌压压的金人大军。
她知道,当下的核心看似是自己,实则,非也。
于是,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对格敏道:“我为太后娘娘调理身子,从不惧怕任何。我怕的是,太后娘娘的颜面,怕的是当着诸多人的面,你作为她的亲侄女,却要面临让她颜面扫地之事。”
“真真是笑话!”格敏扬声道:“达伽!你还不快点儿给皇姑母瞧瞧!”
“格敏,不得放肆!”太后终于不悦地斥声道:“你作为哀家的娘家族人,来了大虞,应当恪守礼仪之道,而非咄咄逼人地站在城门边儿给这人难堪,给那人难堪的!你若是真有什么疑心,去哀家的慈宁宫里再说!”
谁曾想,格敏根本不听太后所言,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太后一眼,而是继续死死地盯着宁瓷:“我是为皇姑母着想,皇姑母,似乎已经不辨是非了?”
“你!”太后气得脸色煞白。
“既如此,”宁瓷退让了一步,对太后道,“只能遂了格敏公主的愿了。”
太后恐慌。
因为南洋幻药之缘故,再加上宁瓷曾对她说,只要自己有了孩子,那便是最大的阳气傍身,是可以让自己的身子恢复康健。这些时日,她为了怀上孩子,纵然身子疲乏,昏昏欲睡,却日日夜夜让达春在她这块略显贫瘠的土地上,辛勤耕篱。
太后现在为了孩子,茶不思饭不想,虽然她知道,自己小产没多久,这会子若是再想怀孩子,根本没那么容易。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她就是心虚!
她知道大金的巫医是有多么神通广大,她生怕这个巫医瞧出来,她一个年过五十之人,竟然还妄想要个子嗣。
她想阻拦,她气得脸色惨白,不过是想遮掩心头所虚罢了。
奈何自己的亲侄女在这里不依不饶,而宁瓷也终于松了口。
怎么办?
太后唯有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这个巫医别看出她想要子嗣的念头,就够了。
谁曾想,这巫医达伽一开口,所言的话,却让太后登时大震,心头恐慌,在大虞建立的几十年的颜面,终究是瞬间扫地,一败涂地。
城门内外,不论是大虞人,还是金人,所有人个个目瞪口呆,惊诧不已。
因为这位巫医所言的是——
“咦?好似这位太后娘娘,腹中有喜了!”
太后晕了过去。
城门内外,登时大乱!
太后应声向后晕了过去,宁瓷和身边一众人等纷纷搀扶,格敏和两名大金副将因太过震惊,都呆愣在了原地。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严律却在此时终于能挤上前去,他冲着城门内外大喝一声:“保驾太后娘娘回宫!其余人等,不得擅自离开!此番消息做不得真,勿信谣言!”
严律以极快的速度封锁城门内外所有消息,并调理清晰地安排好兵将们全面守护,再护送了太后回宫一事,待得所有事情全部处理完毕,方才对格敏拱手一礼,道了句:“宫里有美味佳肴在等着为公主接驾,还望格敏公主随我们移步入宫。”
皇上因太后有了身孕一事,一时间脑海里混乱不安,直到这时,他才略显尴尬地对格敏道了一声:“请。”
这么一番混乱下来,纵然金人他们有意想要挑起事端来起兵,也是不能够了。
但格敏此人遇事沉着冷静,毫无慌张,虽然被自己皇姑母怀有身孕一事给怔在了原处,但她绝不会因为是自己挑起事端就有几分汗颜。
此时,她没有理会皇上,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严律,方才问:“你是谁?”
“一名不足挂齿的小臣子而已。”
格敏笑了笑,眼光在严律的脸上来回逡巡:“小臣子,你叫什么名字?”
严律淡声道:“严律。”
“哦!”格敏的声调抑扬顿挫了起来。
严律适时地道了一句:“还请格敏公主移步宫中,微臣还需继续下令封锁此番消息,以保太后娘娘的清白名声。更要安排一些个侍卫,把格敏公主慷慨带来的赈灾粮全数搬运。”
“赈灾粮”这三个字,被严律重重地咬着,清晰地说着。
格敏心领神会地笑了。
严律见状,并再度拱手一礼:“请格敏公主移步。”
格敏的脸上终于有了一分暖色,她点了点头,跟着皇上一起离开了,途径严律身边,她的口中,还在十分玩味地道了一声:“小臣子。”
严律作为兵部尚书,自然不能立即离开,他和几个守城将军们一起商议接下来的境况,末了,他对手下几个自家弟兄,低语道了一句:“你们几个,换上百姓常服,这两日在长街上或溜达,或采买,总之,把太后娘娘有身孕一事,散播出去。就说,是太后的娘家族人,金人巫医亲自诊出来的。若是有人再多问一些个内幕,你们就说,金人巫医说了,太后腹中的孩子,是大太监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