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萤似乎在闻他的气味。
程璎呆呆地看着,他想起自己身上有粘腻的汗迹,慌张地掩住她唇鼻,“萤萤,你离远些,我身上有难闻的味道。”
难闻吗?分明很香甜。
漆萤把那只阻止她的手压在一侧,病弱的他像一只引颈待戮的伤鹤,分不出多余气力挣扎,只能被压着,看着她如小犬一般贴过来,嗅闻着自己。
程璎闻见衣上混浊着药气的淡酸,难堪得想要逃离,甚至不敢再去看漆萤的神情。
压在他上空的那道影子离去了,他才颤巍巍睁开眼睛,惶恐不安地问道:“萤萤,你方才在闻什么?难道阿兄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漆萤没心思理会他,她餍足,打算离开这里。
程璎慌张地爬起来,“萤萤你别走,阿兄身子不舒服,你留下来陪我好吗?只留一会就好了,萤萤别走……”
他从床榻上摔下来,衣襟都松散了,白玉似的肌肤裸露出来,乌发堆迭在纤瘦的腰间,抬头看着她,眸中水色潋滟。
萤萤,别走。
漆萤听见了身后动静,但她不能再回去。
她记得方才那女郎的话,再吸下去,他就要死了。
“萤萤……”
程璎浑浑噩噩地蜷缩在地上,渐渐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怨恨这副虚弱不堪的身子,怨恨他离了萤萤就变得酸涩的五脏六腑。
也怨萤萤,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一定要丢下他……
恍惚又入了梦,周遭冰天雪地,冷得骨骼发颤,有个疯子在给他灌苦鸩酒,他说,你妹妹死了,你为人兄长,怎么不下去陪她?
他想说萤萤没死,她很好,你想抢走我妹妹,你想把我们分开……
苦药淹了喉咙,想吐,吐不出。
那人又挖了个黑漆漆不见底的洞,说要埋葬了他。
他惶惶哭闹着:“萤萤,有人要害我……”
-
漆萤出了门,那个金色眼瞳的小东西端坐在窗台上,似乎是在等着她出来。
蹭了蹭她伸来的手指,跳下窗台引路。
回到厢房,那女郎盯她看了半晌,疑神疑鬼道:“没把人吸死吧?”
漆萤不答,她又看向乌圆,小猫摇头。
枕微好奇道:“你吸的是谁的阳气?”
漆萤不知那人是谁,冷淡道:“小鹤。”
“小贺是谁?府中的侍从吗?”
“不知道。”
“不认识的人啊,那你觉得现在如何了?能想起来什么吗?”
漆萤思索道:“有鱼在啃我的皮肉。”
“那应该是若无河里的事。”
枕微嘀嘀咕咕道:“看来还是不够,去了这么久,怎么只吸食了这么一点?你是不是不会?”
她愈发觉得可疑,“你是怎么吸的?”
漆萤提起小猫后颈,去嗅探她血肉的气息,随后放下,淡淡朝冯女郎睨了一眼。
枕微瞬间缄默,无话可说。
“哎、呀!不是干吸,亏得你还做了十几年道士呢,你们道家的阴阳采补之术你不知道吗?采补、采补他啊!”
“什么是采补?”
“活人的血肉之躯好比器皿,需要有孔隙,才能把里面的水倾倒出来,而男女阴阳交合、神迷魂乱,便如同打开了小孔,这个时候,是最适合我们攫夺阳气的。”
“男女燕好你该懂的,你先探查一番,若那人的皮囊、阳物皆是上乘,你用一用也无妨,若人丑物短,就让他自渎,或者用其他物件亵玩到他精窍失守,恍惚无神,再进行采补就好了。”
枕微又问:“小贺的脸长得如何?”
“很白。”
“一白遮百丑,胯下阳物大吗?”
“不知道。”
“最好要白净均匀的,否则灰鼠一般,看着恶心,总之,按照你的喜好来挑,安定公府里没有,我们也可以去外面找,千万不要像那些荤素不忌的老色鬼一样,品味太差了些。”
“对了,你闻小贺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
“在哭。”
“吓哭了吗?这么娇气,也无妨,等你采补的时候他舒爽了,自然就不哭了,说不定还会缠着你,小郎君都是这样的,麦芽糖一样,黏黏糊糊。”
“天快亮了,你晚上再去找他吧,你要记得现在的身份是安定公府的女郎,在小仆房里白日宣淫被捉到,程璎一定会被你气死的。”
“程璎?”
“就是你那个便宜兄长,等过几日你想起来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天色渐明,有叩门声。
尤青在外面大吐苦水:“女郎,郎君真是糊涂了,我给他喂药,他非说我在给他灌毒酒,还要活埋了他,现在闹着要你去救呢,女郎你过来看看吧!”
枕微提醒漆萤:“他说的这人就是程璎,你跟去看看。”
漆萤开门,尤青一张苦瓜脸,“热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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