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抬起头,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破碎但坚定的字句:“救知舟”
边策呼吸一滞,转身冲向控制台,用力按下控制甬道石门开关的按钮。
毫无反应?对,断电了,按钮怎么会有反应!
一定是齐博仁早就谋算好的,他就是要独自带走知舟。
边策目光瞬间如同淬了毒的寒冰,齐博仁,你不想要我活,恰好,我也想让你死在这里。
他掏出口袋中一个微型控制器,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按键。
几乎是同一时刻,悬吊在半空的边朗双脚瞪踏岩壁,腿部骤然发力,整个人如同矫健的猎豹般猛地一窜,险而又险地跃上了高台,重重摔在边策脚边。
“咳咳咳”他吐出嘴里的血沫和尘土,“怎么样?”
边策脸上的冰冷狠厉瞬间变为绝望:“门打不开,被齐博仁锁死了!”
·
甬道内,齐博仁抓住齐知舟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走!”
齐知舟背靠着岩壁,顺势滑坐下去,整个人异常虚弱:“我恐怕受了内伤,动不了了。二叔,你也不希望我人还没有出去,就死在这里面吧?”
齐博仁了然道:“知舟,别拖延时间了,边朗上不来的,那边已经开始塌陷了。”
齐知舟勾起一个淡薄却笃定的笑容:“你太小看他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齐知舟的话,“轰”一声巨响,一股强烈的震动感忽然袭来,整个甬道开始疯狂摇晃!
“怎么回事”齐博仁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错愕和惊慌,“怎么会”
旋即,一种可怕的可能性闪电般劈入脑海,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他竟敢!”
一块比人还要高的巨石轰然砸落在他们前方,彻底阻断了通往比泉山对侧的通路。
烟尘弥漫,齐知舟对近在咫尺的死亡危险视而不见,反倒是兴致盎然道:“二叔,还要往前走吗?”
前路已经断了,只能退回到山体实验室中。
齐知舟耸了耸肩膀,玩味地笑道:“哦吼,走不了了。”
齐博仁脸色铁青,在方寸的空间内焦躁地踱步。崩塌的轰鸣越来越近,他终于下定决心,猛地冲到石壁一侧,手指颤抖着摸到一块伪装得极好的机关上,继而双手用力一旋!
轰隆隆——
紧闭的石门缓缓打开。
外边的情形不必甬道内好多少,整个山体实验室都在塌陷,碎石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知舟!”边朗第一时间看到了门内的那个清瘦身影,和边策同时朝齐知舟伸出手。
齐知舟没有丝毫迟疑,朝边朗疾步而去。
然而,他的目光触及那只手的刹那,呼吸骤然一凝。
那只无数次牵过他、抱过他、逗弄过他的手,此刻鲜血淋漓,掌心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齐知舟心脏一阵抽痛,伸向边朗的手顿了顿——并非是犹豫,而是一种刻在灵魂深处的、对边朗出于本能的保护欲。
边朗看着齐知舟收手的动作,目光不易觉察地暗了暗,脑海中闪过一个冰冷而绝望的念头——
因为边策回来了,所以他要选择边策了吗?
边朗很快便意识到了此刻这样儿女情长的念头有多么不合时宜,就在这时,齐知舟身后一块巨大岩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断裂,朝着齐知舟的后背狠狠砸落!
边朗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进了仍在崩塌的甬道,单臂迅速环住齐知舟的腰,将他护在怀中飞快跃出了石门。
轰!
岩板擦着他们的脚后跟砸落,烟尘冲天而起,边朗抱着齐知舟摔落在控制台边缘,两人滚作一团。
边策目睹了这一刻,眸光黯淡。
他转头看向甬道内,齐博仁正奋力要冲出石门。
边朗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容,在生死一线的刹那间,身体看似不经意地向门内微微前倾,同时伸出了手。
在齐博仁即将跨出石门的瞬间,那只手落在了齐博仁的肩背上,状似“搀扶”,实则朝着甬道内轻轻一推。
齐博仁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一块巨石轰然落下,彻底埋葬了这个石门入口。
漫天的烟尘遮蔽了一切,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废墟。
·
直到此刻,边朗终于将齐知舟拥在怀中,他感觉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扭曲成了斑驳的色块,唯有齐知舟是清晰的、鲜活的。
他的心脏急促而猛烈地颤抖着,过于强烈的后怕让他四肢麻木。
齐知舟看着遍体鳞伤的边朗,胸膛起伏:“边二?是边二吗?”
“在呢,喊什么,”边朗亲了亲齐知舟的鬓角,“这不是在呢。”
齐知舟将头埋在边朗的颈窝里,那是个全然依靠的姿势:“边二”
边朗不断亲吻齐知舟的发顶:“活下来了,知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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