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默默腹诽,却没人敢置喙,数十人的小队就这样整装出发了。
上山到一半时,领头的秦止野忽然转身,望着后方皱了皱眉:“你,去看看周围是不是有人。”
被指到的队员虽然什么都没听到,但无条件服从命令,不过根本不需要他多做什么,刚走近一块被积雪盖过颜色的岩石,手中的活体探测器就嘀嘀响起来。
队员从岩石后逮出来一个人,竟然是之前告诉他们有人还困在山上的那个科察队临时工。
“你跟上来做什么?”
临时工全身穿得严严实实,一看就是做足了准备要登山,被包裹在头套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只有眼睛转了转:“我不放心他们……就想跟上来看看,也能给你们指路……”
早不谈指路,自己偷偷摸摸跟上来?
秦止野无语到发笑,目光上下扫了扫这个人。
现在离营地也有一段距离,他们不好把人丢下继续上山,虽然可以派人把他送回去,但秦止野不愿意因为个神经病浪费一个行动力。
他露出冷淡的眼神,事先声明:“如果你跟不上,我们不会停下等你,也不会有人专门帮你,你只能留在原地等我们搜救返回。”
临时工忙不矢点了点头。
秦止野收回关注:“继续前进!”
他们沿着指定的路线慢慢上山,前不久才发生了雪崩,上山之路难上加难,光是靠近另一个观察点就花了小半天时间。
相比行动困难的队员们,提着一行李箱的秦止野反而比他们利索得多,不需要什么工具,就能筛选跨越一些难以行走的地形,反过身来拉其他人通过。
小队沉默而有序的抵达了估计的观测点位置,不过他们什么都没看见,雪崩将一切建筑都掩埋了,连树都冲倒了,或是只露一个冠尖,更别提一个临时搭建的观测点。
看见这里的环境,秦止野就知道那几个人多半是没有生还可能了,但还是下令让队员在方圆几十米内展开搜索。
就算救不回活人,能找到尸体,也是对家属的一种慰藉。
数十名队员中分散至周围,秦止野也没有干站着,但他也不能大肆移动,所有队员都是以他为中心确定位置的,比起搜索,他更重要的职责是做那根定海神针。
“……啊!”距离他不远处的临时工忽然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秦止野听见:“这里好像有东西!”
秦止野回过头,见临时工在他十米外背身站着,皱了皱眉走过去:“怎、”
他忽然顿住,目光一变。
临时工忽然直起背来,脱离畏畏缩缩的姿态,转头和他对视一眼,满眼都是得逞的快意。
甚至解开口罩,对他挑衅地做了个口型:
你喊人啊。
秦止野面无表情,感受着脚底的东西。
圆弧形的,浅浅的埋在雪地当中,踩下去微微一沉,发出“咔哒”一声。
大概率是哪种最为原始的地雷。
临时工嚣张地站着远处,他在等着看秦止野怎么选择,是引队员来替他踩着,还是遣散所有人牺牲自己。
秦止野静静地站在原地,半晌,他忽然咧了咧嘴角,手指在腰间一按。
“把他抓起来。”
每位队员身上的联络灯都响应而亮,所有人迅速集合,毫不犹豫地听从指令将想要逃跑的临时工抓起来,堵嘴绑腿,丢在秦止野脚边。
“嗯!嗯——!”临时工惊恐的拼命挣扎。
秦止野用自由的那只脚踩住他,毫不犹豫下了第二个命令:“所有人,退到五十米外等候。如果有任何意外,立即向下山九十度的垂直方向逃离。”
队员们犹豫着对视一眼,还是照他的话开始后退。
等他们退远了,秦止野才慢慢蹲下来,抽出一柄小刀在雪地里擦了擦:“你猜,我把你放到地雷上来,爆炸的几率会有多少?”
临时工蹬了蹬身体:“≈嗯!”
“不想冒险吗?”秦止野看戏似的端详他的动作,扬了扬眉,大发善心地释放了他的嘴:“你想说什么?”
冰冷的呼吸涌进口腔,临时工嘶哑地咳了几声,忽然癫狂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怕死吗?”
他忽然瞪大眼睛,像宣布什么大秘密似的说:“我有枪!”
秦止野脸色微变,迅速探向临时工被重重衣料包裹住的背后,果然摸到了一截长长的枪管。
可他晚了一步。
在他碰到枪管的那一刻,被反绑的临时工扣下扳机,巨大的枪响炸开,子弹撕裂他后背的衣服,也穿透了他的后脑。
临时工猖狂的笑变得茫然,他睁大着眼睛倒进雪面,脑后涌出艳红的血迹。
而巨大的枪响惊动了沉睡的山体。
……靠,碰到个疯子。
秦止野已经听见了远方传来的隐隐声响,他站起来,抬目凝望山巅。
大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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