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轩离银安殿很近,她迈着两条萝卜腿从小径跑出来时,远远地就看见了明霞,她正被那位美人大哥哥抱在怀中,小团子想出声求救,却在下一瞬垮起了小脸。
“父王,霞儿有个同窗,她没有爹娘,她说要认你做爹爹,父王,霞儿是不是要失宠了?若是有了别的女儿,父王是不是不疼霞儿了?”
明霞将小脑袋垂在她父王的脖颈处,她语气可怜,眼中却带着狡黠的笑。同宝珠一样,她也发现了她的到来。
“怎么会,父王只会有阿霞。”
明霞扬着小脑袋朝宝珠示威,那个随意认兄认娘的岑宝珠,休想将她的父王和兄长抢走。
“父王,霞儿想同您去荡秋千。”
明棣抱她转身之际,身后的明鹜悄然而至,他方才缓了缓,已经好多了。
两个小团子目送前方离去的父女二人,明鹜的视线一直落在宝珠身上,她眼中噙着泪,鼓着腮帮子,咋咋呼呼的她这会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蓦然,他上前将宝珠抱在怀中,“珠儿,鹜哥哥会一直在。”
明鹜深知宝珠渴望父母,他暗下决心,他此生定要护好小团子。
兰姝并未在银安殿过夜,昏时她就被人送回了凌宅。那玉人原是想将她置在银安殿的,只是明霞一直闹着他,他无奈,只得暗中命人将大的送走了。
许是源自对安和的亏欠,他对明霞总是极尽温柔,唯恐她稍有不顺。
明棣陪她玩到深夜,将她送回多福堂时,明霞却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父王,为何您不同母妃住在一起?”
除了明霞希望他留下,岚玉舒的眼中亦是带着憧憬,她的手心出汗,心里掀起一阵涟漪。
“父王夜里还要批奏折,会吵到你们。”
明棣揉揉她的脑袋,转而吩咐岚玉舒,“阿霞肝火旺盛,近日不要给她吃麻辣肉片。”
“是,妾身会吩咐下去。”
岚玉舒顿了顿,试探性问道:“王爷近日是病了吗?妾身听下人说给银安殿送了汤药。”
从他一进门,岚玉舒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然她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番,也未见明棣有何不妥。
“无碍。”
岚玉舒目送他离去的身影,心中的苦涩蔓延开来。在北地还好,每当明霞病了,他都会宿在莲瑞园,而随着明霞一年年长大,身子骨也好了不少,她已经鲜少会有个病痛了。
但,也不是不可能。小孩子身子弱,若是起个热,拉个肚子,也是常事。
白日里热热闹闹的王府,夜里寂静无声,倦鸟归巢,各回各家,眼下不过几声蛙叫。
岚玉舒目光下移,温柔地替她的女儿掖了掖被子。
兰姝是被飞花送回凌家的,飞花当年原是留在京城待命,明棣得了失魂症之后,他便将飞花几人一道安排去了庆国。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在敌国磨砺几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面对三个壮汉还需要发信号弹的女暗卫了。
自安和死后,纵使他们损耗上百人,也要将她的烬骨护送回王府,只因安和当年送来了大庆的边防图。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是起兵之日,也是她的忌日。
内忧外患,隔壁的庆国虎视眈眈,若非有她相助,北昭军不可能仅在三年内就带兵杀回京城。
他今日与明霞之谈,也并非糊弄,他委实没有生子生女的打算。
兰姝的出现,对他而言,是意外,也是惊喜。
他近日的确在用汤药,却并非身子不适,不过是避子汤而已。
小狐狸性子娇,比霞姐儿还要娇弱些,没有半点母亲的模样,她哪里能生养子嗣?
再者说了,妇人生子凶险,稍有不顺便如他母妃一样……
清冷的月光均匀地撒在银安殿的桌案上,男子端起乌黑的药汁一饮而尽。药是他亲自开的,再用上几回,此生便可绝了粉鳅的繁殖能力。
粉鳅栖息之地的粘液又多又浓,送兰姝回去之前,他已然将其抠挖洗净,不留一星半点。
兰姝于夜里醒来,她的身子又酸又痛,喉间好似着了火一般。她哼哼了两口粗气,正欲下榻去倒水,下一瞬便被一个乌紫茶杯抵在唇口。
她渴,就着男子的手喝了满满一杯,拍拍他,“还要。”
那人倒也听话,不过几息,又给她递来一杯。
夜里还要批奏折的男子已然在女郎的香闺躺了半宿,银安殿凄冷,他辗转反侧难眠,索性依着月光翻了她凌家的墙。
“子璋哥哥。”
这人身上的墨香喜人,兰姝双手环着他的窄腰,又蹭了蹭他的胸膛,满脸依赖。
“嗯,睡吧。”
两人的发丝交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二人亲如新婚夫妻。
待她的呼吸渐渐沉稳之后,明棣却久久无法入眠,他心下困惑不已,为何自己当年会让旁人的未婚妻叫他夫君。
他的心意不假,可为何爱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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