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另一旁的明霞,明霞显然察觉到兰姝的打量,她如坐针毡,“兰姨,阿霞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她声音怯怯的,全然不似在宝珠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
兰姝心下一软,主动去牵了她,“去跟你成叔叔打个招呼吧。”
然而兰姝不知道的是,若就相貌而言,她身旁的宝珠与那位故人更为相似。
“凌小姐。”
成居寒面上诧异,他不料兰姝会主动过来。
不说成居寒感到奇怪,就连明霞也不明所以,但她不愿挣脱兰姝的柔荑。明宝珠她娘的手暖暖的,且她只牵了自己,她内心十分欢喜。
兰姝心思敏感,见他俩并无伤春悲秋之情,便也歇了心思,索性让飞花领着明霞回去了。
回了凉亭的明霞手心空空,她忍不住将目光瞟向踱步的那两位,她身形窈窕,站在将军身侧的她是那般娇小。成居寒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撑的油纸伞朝她偏移了不少,明霞却觉得盔甲上的积雪是那般刺眼。
“去,小肥猪,把你娘叫回来。”明霞踢了宝珠的绣鞋,明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小郎君眉心蹙了蹙,他也犹觉不妥。
那两人,挨得太近了。
兰姝没忘徐家的事,她想着成居寒既是他当年的部下,应当同他有几分交情在的。
“抱歉,凌小姐,我刚回京,对徐家的事不甚清楚。”
小娘子闻言后面色嘁嘁,她有些沮丧,凝着一旁的枯树一语不发。
成居寒察觉兰姝的心境,他连忙安抚,“凌小姐,王爷他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许是担忧她不肯相信,他又急忙说:“真的,凌小姐,我向你保证,徐家定会没事的。”
他的动作太大,树梢上的积雪落了他一身,很快便顺着他的衣襟滑下去,他被凉得直抽气,瞧上去很是滑稽。
兰姝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1]
他看呆了,心想今日博美人一笑,倒也不赖。
明霞看在眼里,她怒火中烧,恨不能将这大块头碎尸万段。她小跑上前拉扯兰姝,故意挤出两滴眼泪,“兰姨,快去看看珠儿吧,她闹着喊肚子疼。”
宝珠方才被明霞勒令不许乱说,于是她乖巧地躺在兰姝怀里,真是羡煞旁人。
不过半夜她还真闹了肚子疼,因兄妹俩都宠着她,她白日用了不少烤肉,腹内不消化。
夜里遭罪的却同样还有明霞,她斥退了婢女,如老嬷嬷一样替她按揉软软的小肚子。
她宁愿自己辛苦些,也不想看兰姝关心宝珠。再或是,她担忧那位貌美的妇人因此而怪罪于她……
明棣是半夜回的,他裹了一身风霜,换下湿冷的外袍后才过去抱了兰姝。
北风呼呼,夜风裹挟雨雪席卷整座京城,身侧无人,兰姝夜里睡得不踏实,是以他一过来,兰姝便睁了眼。
“夫君。”
“嗯,睡吧。”
兰姝其实心里门清,成居寒都回来了,那位大吏定也是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然她不愿回凌宅,只想在这人身边待着。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即便外面雨雪交加,她仍在明棣身边寻到一片安宁之地,这人会替她遮风挡雨。
身侧之人呼吸平稳,明棣吻了她的额角,轻声道:“朝朝,明日同夫君去外面一趟可好?”
兰姝没应他,只在他怀里钻了钻,她困极。
[1]摘自《诗经·卫风·硕人》
羊肠套
窗外大雪纷纷扬扬如鹅毛, 屋檐的积雪厚重,宝珠今日起个大早,不消明霞催促, 便嚷着要出去堆雪人。
明霞同她待久了, 嗓门都变大了些, “明宝珠, 你慢点跑!”
“福康姐姐,快走呀, 我们去叫娘亲一起堆雪人。”
宝珠笑得欢快, 明霞今日给她套了一身桃红色的袄子,瞧着喜庆极了。
“娘亲堆的雪人可好看了, 爹,父王还给珠儿堆过小兔子!”
宝珠未曾注意到身侧之人的冷淡,她仍自顾自地说, 在明霞面前, 她总要舒心些的, 她喜欢同明霞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
不患寡而患不均,[1]明霞指腹微动,她想使劲。
然只要她狠狠按下去,聒噪的麻雀就会泪流不止,喋喋不休。
雪花飞舞, 嫣红的红梅一茬茬地争奇斗艳,它们妖艳, 却不敌那位着一身鹅黄夹袄的妇人。她的眉眼灵动,给这冰天雪地增添不容忽视的娇俏。
玉面郎君正专心致志替她系披风,兰姝嘟着嘴凝他,两人俨然一副新婚燕尔的模样。
“娘亲, 父王!”
宝珠虽穿得厚,鼻子仍被冻得通红,兰姝替她捂了捂小手,“怎么不撑个伞就过来了?”
“嘿嘿,珠儿想娘亲了,娘亲香香。”
明霞垂下脑袋不语,她的掌心深陷,深呼吸放松时,手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