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闻觉得这话里有话,但是又不敢多想,他要是多想了怕保不住脑袋。
“既是丢的慈宁宫的东西,自然要本宫定下是谁来查啊,”太后的长指甲轻轻点了下桌子,“皇上你说呢。”
“听母后的。”
“这严玉天天要伺候你,哪有时间查案子,”太后盯着皇上,母子俩像是政敌一般用眼神角力,“只要这林大人查什么,严玉不拦着就好。”
“母后说得这是什么话,”皇上嗤笑一声,“严玉不过是个贱人,怎么可能拦得了林卿。”
严玉身子伏得低低的,一句话都不敢应。
“那就这般决定了,”太后轻轻抬手,“林大人,坐下尝尝这酒罢。”
“啊?”
“这是那些长胡子的洋人呈上的葡萄酒,酒味不足,甜味有余,不尝尝吗?”
皇上笑了笑,好像刚刚的针锋相对都已经随风而去,“林卿快坐啊,朕还没问你那南斋先生的新话本出了没,等得朕很心急呢。”
“呃,嗯,她说近些日子就要出了,到时候臣还是会提前抄录给陛下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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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与闻心里难受,那么一大桌子菜,他每样只敢动一筷子,生怕多吃一点就会被贵人们拿出来说事,后面他紧张得更是一通乱说,把县主临行前嘱咐过他的事情全都忘了。
那时候谁知道真能到面圣这一步啊!
林与闻出了门都是由陈嵩扶着的,“我活着对吧?”
“嗯,大人,你活着我也活着。”陈嵩咽着口水不断点头,“这宫里真是不一样啊。”
林与闻叹了口气,“我看那首辅大人还能偶尔问问陛下学问,吓死我了都。”
“您不是说以前你也伺候过陛下经筵吗?”
“你也说了是伺候啊,”林与闻还是忍不住后怕,“我当时就站在那,和陪着翰林院那些老头吃饭,别的什么都没干,离着皇上还老远呢。”
“那您这样想,您也是这朝廷里皇上太后一起赐宴的人了,那沈大人可没见过这样的世面。”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直是林与闻保持良好心态的原因,听到陈嵩这么说他人都站直了,“确实,应当给沈宏博好好显摆显摆。”
本来带路的小黄门见他俩一会哭一会笑的也忍不住笑了笑,“大人,到了。”
“到哪了?”林与闻看看周围,这也不是进来的那个宫门啊,这甚至都不是个宫门啊。
“司礼监。”
“……”刚出虎穴又来狼窝啊。
林与闻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小房间,真是刚见过大世面,现下觉得见那些操弄朝政的大太监们已经不觉得紧张了。
他笔直站好,把自己的袍服整理了下,“带我进去吧。”
陈嵩看林与闻,“大人,我能跟您进去吗?”
“好。”林与闻与他对视一眼,应了下来。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眼见着这么一群太监站在自己面前林与闻心里还是发颤的。
“林大人。”司礼监掌印是个近六十岁的老头,他面白无须,厚重的眼皮耷拉着,“奴婢们给您请安了。”
“不不,”林与闻心想这严玉的手段一定都是跟这些老头子学的,他去掺掌印,“怎敢让您对我这样的小辈行礼呢?”
掌印太监一看就不是真心想跪,一扶就站起来了,“大人,我们内府的事情还让您操劳在,真是抱歉啊。”
“不操劳不操劳,”林与闻摇头,“掌印您真是客气了。”
司礼监掌印看林与闻与自己装傻,也不再深说,“请大人来,不过是希望大人若是有什么线索,尽早通知我们一声。”
“啊……”
“您也看到了,我们这一群天残地缺,查案子自然不如大人这样的才俊有经验,要是大人不帮着点我们,我们怕是要被陛下重罚。”
林与闻心想你们经验可比我丰富多了。
“大人若是给我这张老脸一点面子,我们司礼监必定对大人的恩德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林与闻之前还不确定自己闯祸了,但是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
这祸不仅闯了,还很大。
“这样啊,”林与闻抿着嘴,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退,“下官知道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遣人来司礼监。”
“大人来京一共就带了三个人,还有一位是女子,怎么遣人啊。”
合着都清楚啊。
林与闻笑笑,“给司礼监传信,总能调出人的,大理寺那么多人呢。”
掌印太监皮笑肉不笑,“好。”
“那就拜托大人了。”
一众红袍太监直接给林与闻跪下,声音洪亮但尖细。
“明白了,明白。”
林与闻走出司礼监的门,翻了个白眼,“什么拜托,明明就是威胁。”
“大人说什么?”
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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