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都跑了。暗地观察情况的农夫深感不妙,刚想跟上去,就被湛霄以剑柄重击颈侧,当即晕了过去。
离开前,湛霄远远瞥了眼公主。见湿发披肩的她被侍女一左一右护着,除了小脸煞白之外,没有明显伤痕。
他这才施展轻功,追上了方才逃跑的几名喽啰,只见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上山坡,气喘吁吁地对着曹彰说道:“二、二公子……不好了,公主侍卫反应太快,我们的计划被识破了!”
还在洋洋得意看火景的曹彰听到这话,怒不可遏:“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这么好的机会都被你们浪费了,蠢货!”
“公子,不能再耽搁了,快逃吧!”
“小的已经在岔路口准备了快马,只要马上逃离,保准后续玉荷公主查不出所以然。”
曹彰气急,却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转身欲走。
隐匿于树影之中的湛霄,折断身旁柳树树梢,稍稍一抬手。
“啊——”
曹彰顿时整个人失去平衡,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他惊声尖叫,在坡上翻滚了好几十下,狠狠撞向茂密的灌木丛,一根尖锐的枯枝直接贯穿了他的右手手臂。
“二公子!”
“痛、痛啊!啊啊——”
曹彰疼的呲牙咧嘴,头脑发懵,站都站不起来,鲜红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袖。
眼下撤退要紧,侍从们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起来,趁着夜色掩护,朝着快马所在的方向仓皇奔去。
一个时辰后。
火势终于被熄灭,灰头土脸的柳梓提溜着一个男人进来,将他扔到了地上。
“殿下,定是这厮捣的鬼!末将寻到他时,他后颈肿起一个大包,尚有血迹,估计是火场混乱,被掉落的房梁或瓦砾砸晕了。”
夜审。
江芙诗换了身干净衣服,头发被大火烤得有些干枯蓬松。
她冷眼打量着地上昏迷的男人,发现此人竟是引领他们来此的农夫。
柳梓道:“此人伪装成农夫刻意接近,其心可诛,这场大火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嗯,先将他弄醒,本宫亲自问话。”
“等等。”蓉蓉冒出头来,闻了闻农夫的衣衫,肯定道:“殿下,奴婢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特殊香气。是靖国公府的青麟香,这种香用料金贵,寻常人家绝用不起,只有曹彰公子极其亲近的随从才会沾染。”
江芙诗眸色一冷。
“你确定?”
“确定!奴婢家的商铺是租借靖国公府名下的铺面,每月底,府中管事前来收租时,曹彰都会亲自前来巡查账目,耀武扬威一番,所以奴婢对他身上的味道记得格外清楚,绝不会错。”
娄冰菱皱眉:“曹彰为何这样做?难不成是报复今日街市冲突?”
“可这未免太过胆大包天,如果公主殿下真在此处遭遇不测,陛下定会严查追究,他就这么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不留痕迹?”
面对娄冰菱的疑惑,江芙诗冷冷一笑。
“或许在曹彰眼里,本宫的命就是这么不值钱。死了也不过是‘意外失火’,无人会为他眼中无足轻重的公主,去深究皇后亲侄的罪责。”
娄冰菱忿忿:“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等回到京城,我一定要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爹爹!”
“没用的,仅凭一个随从的片面之词和些许香味,怎能撼动靖国公的孙子?”
江芙诗缓缓摇头。
“他们有的是法子抵赖,最后无非是推出个替死鬼顶罪。”
“难道就任由曹彰逍遥法外?”
“不急。”
江芙诗让柳梓把人带下,严格看管,随即吩咐紫苏,去把今日在药坊买到的药材带来,从中找出凤栖竹、地煞藤和灵芝菇,一同放到铜锅里文火熬制,沸腾后滤出浓稠药汁,再搭配些许草木灰,搓成丸子。
娄冰菱眼神惊异,忙问道:“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不过是以前无聊时在医书上看到的方子,名曰九转蚀心丹,服下后药力会潜伏于体内,只要一摁眉心,就会心悸绞痛,如万蚁噬心。每隔三日需服一枚解药,连续服九次才可完全解毒。”
“殿下何时看了这么多医书?真真是进益了!”
光看医书可做不成这毒药,这都是江芙诗日积月累,试炼出的本事。
药丸制好,农夫也醒了过来,他被绑到椅子上,面色如土,抖如筛糠。
“本宫已知晓你背后的主子是曹彰,说吧,他为什么要纵火?又是什么时候安排的?”江芙诗开门见山,一点都不废话。
农夫眼神闪烁,强作镇定:“没、没有,什么纵火,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更不知道曹彰是谁。”
“还敢狡辩!”柳梓上前一步,反手用刀鞘狠狠击打在农夫小腿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啊——!啊!小的真是不知道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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