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平静。
【你刚才怎么了?】01问道。
它能很明显察觉到,时鹊刚才的情绪与之前某一次的情绪差不多。那天晚上也是,她自己悄摸躲在被子里,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早上又像没事人一样醒来,与季山明说话,还去参观了太阳餐厅。
好像晚上的一切都没有经历过。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她刚才也是,明明情绪波动很大,但是一下子又像泄了气一样。
“我……”
时鹊叹气,坐在椅子上,语无伦次:“我有点…其实我也不是在生她的气,我…我只是…我自己觉得很那啥,就是她看到我抓手的样子,我就觉得…嗯就是…”
她努力想要解释,但是却解释不清楚。
时鹊闭眼。
尴尬,羞耻,嘲笑?
她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当时的心情,但她很清楚,她不是对那些动物有意见,而是对自己有意见。就像现在哑口无言一样,她连话都说不清楚。
好烦,为什么要让她来开餐厅?
【你试过将手放进喷泉的水里面吗?】01换了个话题,提起妹妹的话。
“没有。”
【那你现在快去试试。】
“我……”
【去呗,你担心水有问题吗?没问题,我帮你换个水,保证那个水纯天然无污染,也没有任何动物碰过。】
“不用,我不是要换水的意思。”
时鹊起身,走进一楼大厅,来到喷泉旁边。
虎口处的印子已经消退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双手伸了进去。
手掌接触到水面,很明显能感受到一股阻力,撑着手掌浮在水面,轻压回弹水面,掌心下面的水如同果冻一般。她将指尖伸进水里,接着是手指、手掌,直到整只手都浸泡在水里。
她一动,看着水纹从指缝中流出。
【感觉怎么样?】
“冰冰凉凉的。”
月牙印上遗留的点点酥麻感,逐渐被水抚平。
【很舒服吧?】
“是的,很舒服。”时鹊没有否认,这种感觉能够让她放空,不再想起记忆中的那些情绪。
【就像你上次那样,不面对就挺好的。】01的声音很飘。
时鹊低头没有说话,摆动起来的手似乎是在专注玩水,微颤的睫毛下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但她全身散发出很丧的气质。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有问题——她很在意别人的视线,注意力会被此吸引,但被人盯着又会浑身不自在,行为也变得僵硬,害怕自己出丑,害怕自己被嘲笑,就像季山明那天晚上突然的笑声。
她其实也很希望听到别人的夸奖,但真正出现的那一刻,她却只想着逃离,一丝丝的兴奋抵挡不住她心里喷涌而出的羞耻、无措。如果有地缝,她会在第一时间钻进去,甚至不想出来。她只能依靠外力去告诉自己,不能失态——但这个外力被妹妹看到了,努力粉饰的外表被打碎。
她什么也做不了,还在担心因为自己的行为无法被别人接受,而选择将这些抛到脑后。
她一直在矛盾里循环往复。
走不出去。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呢?】
“因为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过往的每道声音都在告诉她,她的性子不行,又怂又怯弱,就连当众说个话都不会,简直是太差劲了,没有人会喜欢的……只有大大方方的,别人才喜欢。
就连她自己也很羡慕那些大大方方的人。
【可这并不是一个问题。】
【它只是一种正常的性格特点。】
【你要允许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可是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会被耻笑的,被认为是做戏,是自己不努力,是现在的生活太好了——要是放在某某情况下,保证抢得比谁都厉害。
时鹊无力的扯扯嘴角自嘲。
“人真的需要改变吗?”或者说像她这样的必须要改变吗?
【你觉得呢?】
“他们说要,他们说只有改变才能活下去。”
【可是,他们是谁呢?】
01轻笑,它的声音听起来飘忽不定,又很轻柔,如同呢喃般,响在时鹊的脑海里。
【你现在与季山明成了朋友,还能与顾客交流,卖出去那么多商品。这都是你,你也没有改变。】
【你还和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和别人说的话。】
【这样就很好了】
【不必焦急这一刻】
【你现在玩水就很好啊】
时鹊抿嘴,没有说话。
只是拨动水的速度慢了下来。
……
从隔壁的森林餐厅回来,季山明越琢磨越奇怪。这次的电击怎么停的这么快?偏偏还是在时鹊碰到他的时候。
他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