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像一片掉进河里的叶子,飘飘荡荡、摇摇晃晃,四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四年,哈昀心并没有白过。她依旧站在熟悉的中介业岗位上,用岁月这只磨刀石砥砺自己、淬炼事业,让自己扶摇直上。她用优异的销售成绩创下北区新高业绩,又通过公司内部升级考试,婉拒了一家直营中介的高薪挖角,选择了继续留在旭日这加盟公司,也因为她的专心灌溉又亲和力十足,从最初的菜鸟业务很快高升为区经理,高层甚至有意提拔她回总公司上班。她若是有心再往上爬,升迁指日可待。像现在,坐上区经理位置的她拥有自己的办公室,虽然工作时不受打扰,可偶尔她却想念以前和同事在待客大厅、拥挤的办公室,那种人与人的热闹互动,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她的办公室很大,低调但极富品味,不会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山毛榉的办公桌,舒适的皮革旋转椅,一幅如同墙面般大的张大千荷花仿画,置物柜上是一对蓝紫青绿的琉璃孔雀,孔雀脚踩着太湖石还有牡丹,在光影流转之间,那种千锤百炼的美丽更加剔透。她的布置很匠心独具,进来过她办公室的人都交相称赞。此刻哈昀心专注在公务上,没有听到敲门声,却有人很没礼貌地闯进来了。敢不敲门还这么直接的,直属长官不算,整个旭日只有薛曼妮那个傻大姐一个。果然,穿着蓝白制服,别着组长识别证的薛曼妮脚蹬三吋高跟鞋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昀心,不对,哈经理,你一定要听我说,这批新人实在太难带,老娘我不干了!”“怎么了,谁敢那么白目找你麻烦?”她的声音不愠不火,将心比心地问着。薛曼妮竟等不到休息时间就进来找她开炮吐苦水,这还是地搭捷运再转公交车来上班,从不考虑买车这件事。想不通啊想不通,算了,对于哈昀心她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自从好友离婚后,这一两年才见她慢慢露出笑容算了,谁规定车是上班族的基本配备,反正有她在,她很爱当女王掌握方向盘的感觉,哈昀心“啥米拢无免惊”啦!“谢啦。”哈昀心微笑点头。“那我出去了。”薛曼妮扮个鬼脸出了办公室。哈昀心回到办公椅,把闲置的屏幕切到主屏幕,随手拿起一旁小山般的卷宗,重新忙碌了起来。基本上,房仲这个行业讲求的是绩效,上下班不用打卡,时间由自己调配控制,但是对哈昀心来说,打不打卡都不是问题,这四年来,她每天都是最后关灯离开办公室的人。旭日在这几年里适逢房市蓬勃,很快就从中小企业转型成了上市公司,隐隐有了财团的影子,她功不可没。她一头栽下去地忙,很快过了下班时间,她一无所觉,最后还是薛曼妮看不过去来把她拉走的。走出公司,天空没有星星,像被倒下一大盆的墨汁般,黑。“说你立志要当女强人又没有一点野心,说没往上爬的野心,你又把办公室当家,每天工作工作工作,哈昀心,你就不能拜托一下,偶尔去约个会什么的,阴阳不调,女人会老得快。”手握方向盘,一边将audis4利落地驶离停车场,还能练就一边碎碎念功夫的,除了薛大姑娘,没有别人。“我的耳塞呢?”哈昀心假装在包包里翻搅。“你要真敢拿出那种东西,看我会不会跟你绝交!”“我们这不就在约会,分什么男女,多麻烦。”城市的夜晚最美了,五光十色的霓虹,流光彩带一样的车潮,她很喜欢便捷华丽的城市,比较起爸妈保守的乡下,怎么住都不会厌倦。“我是说男人,那种会让你全身酥软、全身是肌肉的男人!是女人就需要男人,你不吃斋念佛,又不用守清规,都过了四年了,你的空巢期会不会太长了,哈经理?”她和哈昀心太熟,没法再忍受她继续消极下去。“我觉得你好像我另一个妈,替我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奇怪,我都不急,你到底在急什么?”哈昀心一副云淡风清的口气。薛曼妮不懂,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额度的,当无止境地付出后,属于她的“扣达”已经用光了,不管都会爱情游戏还是清淡如水的纯爱,她都索然无味了。对爱,她再也没有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和热情。现在的她过得很好,不需要把谁放进心里,不需要为谁担忧烦恼,只要重视自己的需求,顾好自己就好。“哈昀心,你不要以为我不敢k你,我这么苦口婆心劝你,最可恶的是,每次帮你介绍男朋友你就给我放鸽子,我要真是你妈,早把你登报作废了。”气死她了,一个美美的女生,每天过着单调的生活,如何开心得起来“我妈她才不管我呢—”她无法说出口的是,这些年她跟家里的关系紧绷,爸妈至今还不肯谅解她任性地跟着乐团,任性地结婚,又任性地离婚,只有因为玩股票老是缺钱周转的弟弟会打电话给她,打来,要的也只是钱。她很多年不曾回去了,以前是拉不下脸回去,现在则是胆怯不敢回去。“再怎么样都是一家人,我想伯父、伯母的气早就消了,哪有做母亲的人会跟自己的孩子斗气斗那么久。你想回家吗?要不要我陪你?”薛曼妮的父母开明自由,从不限制自己的孩子,所以她也以为别人家的父母也一样。“曼妮,你这么放不下我,不如跟大军商量商量,你们哪天结婚我跟着去当嫁妆好了,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没人照顾,担心我这、担心我那,那我这电灯泡也可以努力散发热度,努力阻止你们晒恩爱。”巧妙地避开让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家庭问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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