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桃委屈的哭了一场,据说是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宋大良,宋大良好歹还有点脸,没有继续闹下去,拿着钱就走人了。
但也放出话来,要和宋桃断绝父女关系。
宋桃还哭着上门求了一回,宋大良连门都没给她开。
她那兄弟还骂她「吃里扒外」,要不是她,良玉窑厂也不会卖给外人。
外人「洪家」就出面给宋桃说话了,宋桃怎么孝顺,怎么勤奋,怎么心地善良……总之,宋大良是个恶棍,把女儿当摇钱树还不知足。
若是他执意要和女儿断绝关系,他们洪家支持宋桃。
整个景德镇都是宋桃的流言蜚语。
当香簪把这件事当成笑语说给宋积云听的时候,宋积云正在开第七窑的矾红。
「不过,大家都同情三小姐。」她蹦蹦跳跳地帮宋积云打了清水洗手,「说有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还说让三小姐快点嫁个人算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大老爷就没道理找三小姐的麻烦了。」
宋积云听着笑了笑,道:「谁知道呢?」
香簪歪着头望着宋积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可宋积云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新出窑的矾红瓷上了。
四十五件瓷坯,真正能让她满意的不过两件。
其他的要不是颜色不太均匀,要不是过度色差不够明快。
所以还是对矾红的釉料掌握得不够透彻。
宋积云对着挑出来的两个六边盒沉思着。
香簪已经惊呼:“好漂亮啊!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靓丽的颜色。像夕阳下的雪景。”
宋积云充分利用了矾红偏桔的特性,而不是把当它当成红色来处理。
可惜烧了七窑也一共只窑出了十三只酒盅大小的六边盒。
宋积云有点想放弃了。
郑嬷嬷面色有些凝重地走了进来。
“大小姐!”她给宋积云行礼,“三太太从乡下来看老太太。说是乡下的瓜果丰收了,特意送过来给老太太加个菜。”
人家来孝敬父母,怎么也不可能拦着!
这不也是当初曾氏死活都要赖在他们家不走的缘由吗?
宋积云笑道:“随她去!只要她别过来打扰我娘就行了。”
郑嬷嬷面露踌躇。
宋积云心里一跳,不由道:“我不会是乌鸦嘴,说中了吧?”
郑嬷嬷得觉得她说的好玩,“扑哧”一声笑,道:“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又道,“虽然没有说中,但也相差不远。”
“什么意思?”宋积云问,和郑嬷嬷去了作坊的旁厢房坐下,示意香簪倒杯茶给郑嬷嬷。
郑嬷嬷道:“老太太身边的曾嬷嬷跟我说,三太太这次来,是听说我们家的瓷器卖得格外的好,她想让老太太出面给三老爷求个人情,让三老爷能买点瓷器去上饶开个铺子。
“我估摸着老太太过一会儿会过来找太太说话。”
上饶是李氏的娘家。
“不是估摸着,是肯定会。”宋积云不以为然,道,“我又没有不让他做生意,他想从我们窑厂进瓷器去上饶卖,去窑厂进货就行了。她来找我娘,十之八、九是想比别人拿货更便宜罢了!”
就是公事公办的意思了!
郑嬷嬷含笑不语。
宋积云和郑嬷嬷说着家常,等了曾氏半天也不见她们过来。
“难道我用老眼光看人,猜错了?”宋积云困惑道。
差了人去一打听,结果说是王氏也过来了。
“这倒奇怪了,”宋积云道,“今天怎么这么凑巧,人聚一块了。”
去打听的人道:“大太太是哭着过来的。说是大老爷根本没有逼着桃小姐拿银子,可桃小姐却让人到处散播谣言,把大老爷都气病了。想让老太太拿点钱给大老爷看病。”
“不至于吧?!”宋积云失笑,“宋大良可是长子,又生了长孙,当年的祖产也是落在他手里的,烂船也有三斤铁,他就是想哭穷,想占老太太的便宜,也不至闹得这样难堪吧?”
去打听的人听了就笑了起来,先是奉承宋积云:“还是大小姐有眼光,老太太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道,“三太太因为这件事,和大太太吵了起来。说大太太人心不足蛇吞象,娘家的穷酸样学了个十足十,有一厘银子都要藏起来,自己男人都舍不得花。
“大太太因为这个和三太太打起来了。
“老太太身边的人拉都拉不住。”
“活该!”郑嬷嬷忍不住“呸”了一声,又有小厮跑了进来,道:“大小姐,大太太哭着往太太那里去了。三太
太也随后追了过去。”
宋积云和郑嬷嬷面面相觑,忙往钱氏那里赶。
可到底迟了一步。
大太太已拉着钱氏的手在那里哭诉,三太太在一旁叉着腰骂大太太颠倒是非。
钱氏正被她们吵得脑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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