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万公公还没有说话,宋桃就跳出来了。
她的脸色非常难看。
主薄忍不住讽刺她:“宋三小姐怎么会觉得不可能?是宋老板烧一窑烧出了八千件旧青花不可能,还是宋家窑厂敢在景德镇卖瓷器不可能?”
万公公的一张脸早已胀红成了猪肝,他懒得管主簿的阴阳怪气,厉声道:“怎么回事?”
主簿不屑地瞥了宋桃一眼,这才道:“说起来,宋老板也算是托宋三小姐的福了。宋三小姐把青花的价格拉了下来,那些烧青花旧瓷的人家只好帮宋三小姐做工,这些人也就不占什么定额了。
“他们把手里的定额都卖给宋家窑厂。
“如今一年十五万件瓷器的定额,除了良玉窑厂的,全都在宋老板手里了。
“你说,她能不能在景德镇卖瓷器?”
“怎么会这样?!”宋桃惊呆了。
万公公也傻了眼。
两人半晌都没有说话。
主薄却看戏不怕台高,早就想把这个可笑的限额制给取消了。他趁热打铁问万公公:“您看这件事怎么办?以后只让良玉窑厂一家烧青花吗?我可看见了,今年造办处拿过来的单子里,还有两对龙缸。您看,要不要让良玉窑厂先试着烧烧,免得到时候交不了差!”
万公公顿时老羞成怒,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朝宋桃砸去,还愤怒地道:“你怎么让那些低贱的窑工把限额卖给了宋积云?你是吃干饭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本章完)
宋桃捂着额头,感觉鲜血从她的手指缝里滴落下来。
可她站在那里,连让人包扎的勇气都没有。
万公公神色太吓人,两眼冒着凶光,仿佛能把人吃了似的。
主薄看了,反而有点同情她了。
他不由对万公公道:“您看,这件事怎么办?”
万公公狠狠地瞪了主薄一眼,阴恻恻地道:“把师爷叫进来!”
他当时怎么鬼迷心窍地听了宋桃的话呢?
他瞥向宋桃的目光充满了厌恶。
主薄吓了一大跳,忙将宋桃拉了出去。
见她额头血流不止,叹了口气,低声提点她:“赶紧去找个大夫,万公公那里,只怕你要使点力了。”
雪中送炭。宋桃感激不尽,忙请教道:“您看,我怎么办合适?”
主薄想了想,还是点拨了她一下。
朝他伸出一个巴掌。
这就是五万两银子的银子了。
宋桃心里一沉。
她虽然用计赶走了一部分洪家留在窑厂的人,但时间尚短,账目上却没办法瞒天过海,她积积攒攒,也不过想办法昧下了不到五万两银子。
若是全都拿给了万公公,那她这段时间岂不是白干了?若是不让万公公心里痛快了,那她这段时间的投入岂不是打了水漂?
宋桃咬着牙向主薄道了谢。
宋积云在和元允中、宋积雪一起扎纸鹞。
过了元宵节就是龙抬头,正是放纸鹞的好时候。
还没有收灯,宋积雪已拉着元允中的衣袖开始嚷着要去放纸鹞了。
元允中干脆教她怎么做纸鹞。
宋积云发现,元允中教学非常的灵活,旁征博引也就罢了,他还会根据遇到的事情调整授课的内容和方式、方法。
比如之前的元宵节,元允中就告诉宋积雪做走马灯。
而且还真做成了。
宋积雪整日整夜地抱着那个画了个扑腾的飞鸟,因为灯的旋转,画面上的飞鸟像拍翅而飞似的灯笼不放手。
这涉及到一些物理的元素。
做一个能飞上天的纸鹞,则涉及很浅显的力学和风学。
让宋积雪亲自动手,她能在玩的时候慢慢地感受到这些自然科学。
因而当她知道元允中在告诉宋积雪做纸鹞的时候,忍不住过来看了看。
然后,事情就从元允中教宋积雪做纸鹞,变成了他们三个人一起做纸鹞;从只是做一个非常简单的咸鱼头明纸糊的纸鹞,变成了做一个三丈来长的高丽纸百足蜈蚣纸鹞。
宋积云也被元允中按头坐在屋檐的竹椅上,帮他们画百足蜈蚣的图案。
在她旁边扎纸鹞的元允中还不时侧身过来指点:“这里要点一下,让颜色渐渐洇染,有层次感,蜈蚣的脊背看上去才能是一节一节的。”
宋积云当然知道,但她看着春日暖暖的阳光透过树间枝桠洒落在他们前面的青石砖,有着偷得半日闲的惬意。
“这有什么关系呢?”她和元允中闲话,“纸鹞放上天,大伙只能看得见他的腹部吧?说不定连腹部也看不清楚,只看得见一只大蜈蚣。”
元允中冷笑,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青色的竹篾间翻飞,令人赏心悦目。
“那你最好让菩萨保佑我做的纸鹞放一次就破了。”他垂着眼帘,神色认真且专注,“不然就把这百足蜈蚣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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