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
而傻大个只是看着我,一幅你请说我正洗耳恭听的表情。
“昨天晚上,”傻大个生怕我忘词,还帮我提了一句,然后看着我,说,“然后呢?”
他甚至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啧。
我泄气了,索性破罐子破碎。
“嗯嗯,反正就你昨晚上看到的那样。”
反正都被关在疯人院了,也想不出什么要脸的必要。
傻大个沉默不语,似乎是有些尴尬,他扭过头去,不知道在看什么,抬手抠了抠脸,嘴唇也不自觉地抿起来,总之,小动作一套一套的。
“呃,你也不用……”最后,他舔了舔嘴唇,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能理解啦。”
我还没松一口气,听到下一句话——“就算是这里的人,也会有那方面的生理需要嘛。”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理解你大爷!”
70
卢山总缠着我。
他告诉我自己的名字怎么写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他白色制服下鼓鼓囊囊的肌肉,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还挺人如其名的。”
长得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
我百分百肯定我用的是嘲讽的语调,但卢山听了似乎有些高兴的样子。
他把那张用来当草稿纸的处方笺仔细地捋平,宽厚的手掌和小小的处方笺形成了一个有些好笑的对比。
捋平处方笺之后,他又写一遍自己的名字,小孩子似的,一字一顿的同时还要念出来,好像这两个汉字多么困难似的:“卢、山……
写完之后又工整地写下一个矮矮的山,嘴里念念有词道:“岑……”
在我反应过来要阻止他之前,他已经用一种很恶心的语调念出了“越”字,然后在处方笺的正中间写下了岑月两个字。
“你他妈文盲?”我忍不住抢过笔,涂了那个丑陋的月字,然后龙飞凤舞地签上我自己的大名,“这个字儿不认识是吧?”
写完一抬头,看到卢山笑眯眯的样子,我心想完了,着这小子道了,他估计就是想要我的亲笔签名。
这么一想,连手上握着的那支被他摸过的笔都变得滑腻作呕。
“真恶心啊傻大个。”
我扔了笔,抽了纸巾擦手,卢山去捡笔。
他总是这样一幅倒胃口的好脾气的样子。
卢山把笔捡回来,又坐到我身边,小学生一样地垂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结实鼓掌的胳膊紧挨着我的,隔着薄薄的工装传来让人难以忽略的炽热。
真烦人啊。
卢山总是这样想方设法地、装作不经意地和我产生一些肢体接触。
我后知后觉,因为大部分时候他只是碰一下我的手臂和肩膀就心满意足,所以我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但是他总是暗示我关于病房自慰的那件事——他隐晦地表示我不介意的话他可以帮我解决。
为了怕我误会,他再三申明只是用手。
这他妈的不就是性骚扰吗。
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性骚扰,回过味儿来恶心得想吐。
只是这里伙食太差,肚子里没什么油,吐不出来东西。
曲依衫习以为常:“我早跟你说过了。”
她还在织那件小小的浅蓝色毛衣。
“这种封闭的地方就是会藏着一些有关这方面的烂事儿,人憋着憋着就憋出病了。”
我本来靠着窗子吹风,顺便看看窗外的风景,听到她这么说,我收回视线,说:“他是喜欢我,不是有病。”
曲依衫瞥了我一眼后低声笑了,似乎我在说什么可笑的事情似的,或者是她觉得我长得很可笑。
应该是前者吧,我长得应该还蛮让人心情愉悦的才对。
“男的喜欢男的,还不叫有病。”
曲依衫的声音真好听,又轻又脆,像是蓝天白云下风吹过丝巾带起的飘。
“哦,这样算,”我点点头,说,“那应该是有病吧。”
说完,我又托着下巴看向窗外,远处围墙边有一簇野菊花开了,隔着老远也能看到惹眼的嫩黄色。
“喜欢就去摘啊。”
“我不要。”
曲依衫哦了一声,说:“所以是喜欢喽。”
我看着她,她笑盈盈地和我对视。
曲依衫总能猜对我的心。
“你可以去算命。”
我说。
曲依衫的指尖按着线,低头咬断了一个结,然后抬起头,神情自若,道:“我只能算你的命。别人的我算不准。”
我笑了:“为什么?”
此时,曲依衫的编织终于有了阶段性的成果,今天应该就到这儿了。
她把未成形的浅蓝色毛衣拎起来抖抖线头,然后仔细地折起来。
“秘密。”
折完毛衣的最后一只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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