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不白的接受你,但是不行。我的人生已经一团糟,我不能让你也走上老路。
后来我看到你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样子,我才知道自己错了。已经太晚了,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差一点又什么都没有了。我祈祷着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你想在一起我们就在一起。
现在你又跟我说你什么都忘了,明明是你先求着我喜欢你的,现在我愿意了你又想退出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当这是什么?”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着我吼出来的,我被这股浓烈的扑面而来的情绪冲击到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拨开无动于衷的面纱,季川心里埋着如此多的苦闷,一层一层堆积了多年已经凝聚成了硬结。他嘴里呼出的热气扑到了我的脸上,我甚至能看清他颤抖的睫毛。
下一刻,他低头把烟头用力地弹在了地上然后搂住了我的脖子恨恨地吻了上来。
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季川的味道占领了我的口腔,和医院温柔安抚的额头吻不同,这个吻更像是他对我的控诉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挽留。
舌尖上的感觉传至大脑,刺激着受伤的皮层,那些曾经刻意遗忘掉的记忆在脑中蠢蠢欲动,像是黑暗中的火苗忽明忽暗,随着他进攻的越发深入,终于远方飞散的碎片一齐召回像是龙卷风般在脑海里席卷,为季川的名字通上电流。
第一次梦遗时的惊慌不解,和他一起洗澡时的悸动,深夜相拥时的满足,在校门口望着他远去背影的惆怅,看到他受伤后的心痛还有第一次和他肌肤相亲时彼此的生涩和那些灭顶的高潮,以及在荒山上留给他的最后的遗言,太多太多……
一瞬间魂归故里,那些醒来后的无措怀疑此刻都烟消云散,季川的每一个主动的亲吻和眼神都在向我传递着爱的讯息。
幸好我哥还在这里等着我仿佛守着空旷的车站,当火车在别处安睡。
我捧住他的脸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季川感觉到了和我分开,看着我的眼神他知道我想起来了,一时扑簌簌地掉下几滴泪。
我抹去他眼角的泪珠,轻声说:“哭什么啊,我都想起来了哥。我没不要你,不会的,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
他终于哭出声来,趴在我的肩头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用拳头一下下地捶打着我的后背说:“你满意了吧,把我逼成这样你很得意是吧。”
我心都要碎了,又觉得幸福来得猝不及防任由他宣泄着情绪,只是紧紧地抱住他抓紧这来之不易的重逢。
夜空倏地有一颗流星划过,我抱着哭的厉害的季川看着它消失在天际,并没有闭上眼睛许愿,因为这世间我最想要的人就在我的怀里。
曾有太多的孤独和星光属于两个忘记如何相爱的人,生命里这些又薄又小的痛苦锐利得像一把剑滑动在我们之间。这都不是我们造成的,如今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以某种方式我们将会帮助对方活着。
我们的身份注定了要么一个憎恨,要么一个死去,要么两人都沉溺于稠密的满足。而今,最亲爱的,越过澎湃的海洋我们归返,像两只盲鸟飞回墙头,飞回遥远春天的窝巢。我们都确信无需言辞爱就已经存在,必将失去的我们从来就懂得珍惜。
季川的呼吸放缓,头斜过来,靠着我的头顶,就像我们小时候一起坐在河边,四条腿在明亮的水面上摆动,相互爱慕着对方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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