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誉推掉了所有事情,什么,什么鬣狗,通通让他们见鬼去吧。他现在只想和妻子在一起,想让他不要生气,想等霍宁康复起来,妻子心情好了,能够陪陪他。
而当他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走到医院来,却远远隔着走廊,听见沈窈枝冷冷清清的几句话。
“因为霍家对我有用。”
“霍时誉就算出轨也无所谓。”
“……我根本不在乎。”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在胸腔激烈地爆炸。霍时誉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直到艰难地走过去,清晰地看见爱人那清美柔丽容颜。
沈窈枝没有注意到他,他看着霍酌,讥嘲一笑:“所以我就是为钱上位的,你做这些事逼不走我,听明白了吗?”
说完,他就要推开文茜茜的门。
下一秒,被人紧紧握住了腕子。
霍时誉比他高了太多,俯视他的时候,漆黑眼底是化不开的压迫侵略意味,一步步逼近,如同山之将倾。
“你在说什么?”
他力气太大,沈窈枝的手腕隐隐作痛:“你、你轻点。”
霍时誉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抓得更紧:“我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沈窈枝怎么可能承认?霍酌就在旁边。他羽睫低垂,低声道:“我只是想去看看文茜茜。”
“不许去。”霍时誉的声音越来越冷,“跟我回家。”
沈窈枝单薄的肩头瑟瑟发抖。为什么不许去?就这么怕他和文茜茜对峙吗?他还没有走进这间房门,霍时誉就这样生气了。可是……明明他才是他的妻子啊。
他徒然地挣扎着,纤薄的指甲在霍时誉的手背上留下道道划痕:“好,我不进去。我回去看看宁宁……”
霍时誉将他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声音愈发喑哑:“你眼中难道就只有霍宁吗?”
沈窈枝眼神空空,抬眸道:“对不起,霍酌也是我的儿子。我没有忘,老公,你别生气。”
一点真情也没有,干巴巴的叫人心寒。霍时誉想起他刚刚那无情之词,忍不住想到,过往那些温和顺从、满眼爱意,是否都是他的伪装?
沈窈枝可以做一切事,哪怕他真的是因为有所图谋才嫁给他,哪怕他的真实目的想让霍家天崩地裂,霍时誉都无所谓。但是如果他真的对自己完全没有真情,霍时誉……
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窈枝雪白的手腕泛起了红。莫名其妙的,霍酌心中涌上了一种诡异的情绪。他忍不住去觉得割裂,明明在他面前嚣张冷艳的恶毒继母,为什么在霍时誉面前,却像是顺从的木偶?
霍时誉对他做过什么?
他都这么听话了,霍时誉为什么还不满意?他看上去很疲惫,也有一种似有若无的伤心,霍时誉难道一点都看不见吗?这老东西怎么能对沈窈枝说话这么凶?
霍酌猛的一个激灵。
……什么情况?他怎么开始心疼沈窈枝了?
不对……一定是因为这家伙惺惺作态,弄得他一时昏了头。
这个诡计多端的……
“妈妈。”
霍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几人中间。霍时誉手一松,沈窈枝即刻挣脱出来,摸了摸小儿子的头:“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病房去。”
“宁宁一直等不到妈妈,就出来找了。”霍宁贴上他的掌心,“妈妈看起来有些难过。”
只有小儿子才会坚定不移地爱他,无微不至地关心他。沈窈枝心中一阵酸楚,拉着他的手温柔一笑:“那我们现在走吧,好吗?”
霍宁求之不得,握紧妈妈修长漂亮的手指,一步一步走远了。
霍时誉与霍酌相对而立。不知沉默了多久,霍时誉先一步开口:“是你让文茜茜过来的吧。”
霍酌在他爸面前一向冷若冰霜,此刻也是别过头,不屑道:“家访而已,怎么了?”
霍时誉盯着他。这小子已经快和他差不多高了,一条养不熟的野狗,顽固反叛又桀骜不驯。他一把攥住了霍酌的领子——儿子不像娇弱美丽的妻子,不需要他手下留情:“你想拆散我和你小妈,是不是?”
霍酌冷笑:“你少自作多情了,他自己都说是看上你的钱权,还用别人拆散?”
“那又怎么样?”霍时誉终于流露出霍酌不熟悉的疯子神色,“就算他不爱我,他也是我的……我这辈子都只爱他一个,他也只能有我一个丈夫。”
霍酌只觉得可笑:“你他妈什么都有,干嘛要给一个……当舔狗?你真让我恶心。”
霍时誉想再给他一拳,但是忍住了,他不想再让沈窈枝觉得他是野蛮的凶兽。他松开霍酌,极缓慢地转过身去,站在文茜茜病房的门前。
字字冰冷:“文茜茜的手是我的手下折断的。”
“她心怀叵测进到霍家,准备了肮脏的药物,碰了她不该碰的东西。”
“折她两只手,是给她的教训。下一次,我会直接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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