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意见谢治行至一半又折返回来,着急问他:“谢大人怎么还不去禀告太子殿下?”谢治眼神里含了愧,解释道:“如此明显的圈套,一定是针对殿下的,不能令殿下犯险。”牧野听了一耳朵,更加好奇了,忍不住问:“什么事儿是圈套啊?”蓝意见谢治不肯帮,气极了,从他手里抢回那张纸条,铺平展开递到牧野面前,含着哭腔道:“牧将军,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牧野一目十行看完了纸条,皱起眉。“人什么时候不见的?”她沉声问。蓝意摇头:“不知道,昨夜小姐说心情不好,想要一个人就寝,奴婢早晨进帐时才发现人不见了。”闻言,牧野眉心蹙得更深,看向谢治,问责道:“你就是这么做围猎场内安防的?”连被劫了人都无知无觉。“……”谢治望着牧野看他的目光,眼神里像在骂他是废物,他沉默,无言以对。此事的确是他失职。牧野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竹笛,吹了两下,发出悠长声响。疾风从远处跑来,粉雪扬起似烟尘。牧野带着御林军的一个小队十人离开,护送围猎队伍的工作暂时交给了谢治。御林军其实并不直接受牧野的管辖,但他要人时,御林军里的士兵一个个上赶着要去。毕竟牧野的名号太大了,谁都想跟在她身边,见一见传说中的燕北战神。当牧野赶到对方指定的地点时,果然看见一群人马,沈知薇被一个黑衣人禁锢在马上,双手被绳子绑住,娇嫩肌肤磨出了红痕。黑衣人的匕首抵着她的脖子,沈知薇的嘴里被塞了棉布,一双仿佛沁着春水的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红。见到来的人是牧野,沈知薇拼命摇头,想让他快跑,却发不出声音,急得眼泪流出更多,落得像是珍珠。牧野看她这样,以为是害怕的,扬声对劫匪道:“挑一个女人下手,也不嫌丢人。”黑衣人并不怒,讽刺地笑道:“不及牧将军是整个霁朝的英雄。”说完,黑衣人策马扬鞭,带着沈知薇便朝后跑了去。牧野拉弓射箭,因着黑衣人拿沈知薇做肉盾,她一箭只射中了黑衣人的胳膊。黑衣人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很快弃马,与同伴共骑另一匹马而去。被他弃了的马忽然嘶鸣一声,不受控制地暴走起来,沈知薇被绑着手,受惯性跌在了马背上。牧野看见马脖子上插着的匕首,心里沉了沉,呵了一声:“驾!”很快疾风追上了那受惊的马,牧野挥起马鞭,绕上了沈知薇的细腰,用力一拉,就将沈知薇拉到了她的马上。疾风复跑了几步,牧野勒停了马,解开绑住沈知薇的绳子,取走了她嘴里的棉布。
沈知薇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我见犹怜,她柔弱的一声叹息:“将军你不该来的……”牧野的神色如常,淡淡道:“我知道。”牧野圈着沈知薇的腰将她抱下马,交给了后来跟上的御林军,随后立即重新上马,往回赶。她看黑衣人劫持沈知薇时的反应,便知道了,这怕是一招声东击西。谢治骑着马在围猎队伍最前,心情复杂,想起牧野临走时刺他的那一句,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忽然,围猎队伍后面发出尖叫和刀刃相碰的声音。谢治回头,看见了远处内监被人一刀抹脖,血从脖颈处喷射出来,溅满了黄帐。他的眸色一凛,大喊道:“护驾!”围猎的队伍里,兵荒马乱,埋伏在雪地里刺客,从四面八方涌来,目标很是明确,都冲着最前面的那两辆黄盖马车。混乱之中,太子的马车突然脱离了队伍,朝东北方向奔去,欲引开刺客。刺客们见状,果然劫走了御林军的马,追了上去。刺客人数分散,留下来刺杀承帝的黑衣人很快被伏诛。承帝吓得脸色发白,将黎贵妃推到身前当肉盾,生怕刀剑无眼刺伤了他。待刺客伏诛了,又把黎贵妃抱进怀里,好声好气地安抚,如以往一样万般宠爱。黎贵妃花容失色,躲进他的怀里,哭得令人怜爱。承帝恨不得立马把黎贵妃好好宠幸一番,压一压他的惊。谢治本想立刻带上人马去救援太子殿下,但承帝不允,命他护驾先到十里外的青州,再救太子。承帝老了,把他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太子,他的儿子多的是。谢治骑着马,听见了黄盖马车里传来承帝粗粝的调笑声和女人的娇喘微微,抓住缰绳的手紧了又紧。牧野将沈知薇交给了御林军小队,自己策马赶回,路上撞见陆酩的马车。马车在空旷雪地里疾驰,不停有刺客往车上跳。马车夫的身手不凡,将刺客一个个砍落,车辙拖出两条血线。牧野暗道不妙,追了过去,顺手解决掉两个刺客,她骑马靠近马车,大声问道:“圣上现在何处?”狂风呼啸,马蹄声阵阵。陆酩掀开车帘,露出一双冷然的眸子,静静地凝着牧野。一道冷箭射了过来,擦着陆酩的侧脸而过,扎进了他身后马车模板上,陆酩依然岿然不动,目光泠泠,盯住牧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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