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说出谎话,欺骗了别人对我的信任的「我」,真是恶心透顶啊。
不需要再多的理由,这种拥有「恶」的特质的我自己,真是应该快点死掉啊。
虽然很对不起药房里的那个人,辜负了他对我的同情和信任,但我是一定要去死的。
为了不被「他们」杀死,为了不让我自己被这个腐化的世界同化,在变得更糟糕之前,我,将会先一步结束掉我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我起身打理好自己,不至于太失礼,然后去往车站边的其他药房按照相似的方法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他们有的在我付给足够的钱之后就很爽快地给了我好几盒,也有些到最后被我说服还是只给了我一盒就摆手拒绝了。
跑了几个车站,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分散着进去了几个药房实施我的买药计划。
最终,当我重新回到安全屋的时候,身上已经揣着了16盒的「利斯隆s」。
192片。
再加上我原有的17片。
一共是……209片。
足够了。
白色的小圆药片,乖巧地堆成一小堆的样子,最顶部堆叠出一个雪白尖尖角,是那种可爱可怜的样子。
将它们慢慢吞下去,就能够慢慢睡着了,并且一睡不醒地去往三途川,终于从那些若有若无存在着的恶意视线中逃离。
真是好的不得了。
一想到就是将由它们来结束掉我的生命,我就忍不住心生欢喜,心底里泛出些柔软来。
常理来看,防止发生呕吐最简便的方式是采取静脉注射的方式,而不是对它进行物理性的服用。
用针筒将液态药物注入体内,在不发生呕吐的同时还能够比肠胃进行吸收的作用更大,也不需要那么大剂量的药物就能达成目的。
听起来这种方式是采用服药死时的最理想的方法了呢。
但是在它具有那些好处的同时,对我来说,它存在着一个不可忽视的关键弊端——疼痛。
当药物这种人体异物混入进血管时,会让血管产生相当程度的疼痛,而达到致死剂量进行多次注射,则会更让血管疼的厉害,进而牵扯到整条手臂,不得不在后面对手臂进行冷敷用以缓解疼痛。
可能有些人对于静脉注射可能带来的疼痛并不太在意,能死掉的话,什么都好啊,在它具有种种好处的时候,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缺陷自然可以被轻易忽略了呀。
但我不会选择它,即使它看起来是最方便也是最合意的方法。
如果能够避免死亡路上的不必要的疼痛,我是宁可选择更加麻烦一些的方法的。
按照书所指示的那样,我从几近落灰的食品柜中翻出一袋吐司和一小袋红茶包,仔细检查了一番,十分惊险地还在保质期之内呢。
无视了周围持续窥视的「他们」,我难得轻松地从吐司袋子里取出一片来,放进辛苦擦拭得发亮的白瓷碟里,并取出几乎只在买来时才使用一次的茶具,给自己泡上了一小壶红茶,甚至没有忘记往红茶里加上几块方糖。
十分惬意地享受了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的下午茶,然后找出一片防醉药丢进嘴里吃了。
为了让胃的状态不至于装有食物而呕吐或是因为过于空腹而使其与药物反应时发生过敏,在正式实行我的终结之前,还需要等待一个小时。
趁着还有时间,我便起身,开始进行一些更加周全的额外准备了。
我不会允许我的「终结」出现纰漏。
在杂物柜中翻找出了很早之前买来的用来把药片磨成药粉的药物粉碎机,我将它清洗擦拭干净之后,再尝试性地连接上电源,竟也还能够十分顺畅地运转起来,真是好极了。
我慢悠悠地坐在矮桌前,将那堆药片一片一片地投入粉碎机里,很快地,药片堆成的小山一点点地消失了,另一侧细腻如雪的粉堆山便同时缓缓显现出来了。
收集好的药粉被我倒进了从冰箱深层翻找出来的酸酪乳里,我一面倒药粉,一面细致地将它们搅拌均匀。
实在不想发生什么喝下酸酪乳时刚好被结块未拌匀的药粉呛到,然后带着这种诡异的口感一点也不安心地不知是呛死还是服药死的死去的丢脸死法啊。
时间快到了。
我取出顺道买回来的威士忌,皱着眉头喝了一口,感觉一口简直就能送我归去了,单下去一口,就已经很能感受到酒醉的滋味了,烈得很。
用清水将口腔里残存着的酒精漱干净了,总算好受了一点。
虽然不太情愿,但是酒在整个流程中是不得缺少的,可以加速药物溶解的速度,提高使用的效果。
只是一点额外的代价而已,若能如愿的走向死亡,我很乐意去接受。
一个小时到了。
下午三时二十四分,我开始实行我的终结。
药片原本的苦味被酸酪乳醇香的酸甜味道所掩盖了,比起服药自杀,此刻的我更像是在悠闲地吃着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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