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哪怕已经见不到人了,她还觉得脑子里嗡嗡的。说不上怒,是那种想将无耻的夫君嚼成碎渣的气恼。没成亲的时候看着多高冷多正经的一个人啊,怎么如今成了亲圆了房,忽然就变得跟市井上的臭流氓一样了?她咬牙切齿兀自气恼着,手里的梳子都要被她掰断了。σwzλ谭嬷嬷照常来伺候她的小姐,一进门就看到了小姐那张红得像是要滴血的脸,还有那说不上来的娇俏妩媚的眸光。谭嬷嬷脚步一顿。咦……小姐今儿怎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倒不是容貌不一样,而是气质上。就好像……就好像一块朴实无华的美玉忽然被人剥开了外壳,露出了里面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魅惑光泽……谭嬷嬷是过来人,一愣过后,就明白了七八分。再一仔细端详,发现小姐衣襟下面雪白的脖颈上似乎有一丁点模糊的红痕,谭嬷嬷盯着红痕看了两息,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她堆满笑走到景飞鸢面前,慈爱地伸手轻轻摸了摸景飞鸢的头发,不带一点揶揄嘲笑,而是发自真心的欢喜道,“我们家小姐,终于做了王爷的妻子了。”景飞鸢一听这话,本就羞红的脸愈发滚烫。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谭嬷嬷,“嬷嬷……”谭嬷嬷笑着说,“哎哟,小姐你跟嬷嬷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嬷嬷为你高兴呢,真的,特别高兴,我这些天一直怕啊,怕你跟王爷这样下去感情会受影响,如今可好了,我这颗心终于能安定下来了。”景飞鸢红着脸嗯了一声。谭嬷嬷温柔给景飞鸢整理了一下衣襟,遮掩住脖颈上的暧昧红痕,然后弯下腰望着景飞鸢的眼睛。她期待地说,“小姐,如今我啊,就盼着您能早一点怀上王爷的子嗣了,有了孩子,您和王爷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稳固了呢。”景飞鸢笑着拉住谭嬷嬷的手,“嬷嬷,我跟王爷的感情现在就很稳固呀。”谭嬷嬷摇着头笑道,“我知道王爷如今跟小姐您好得蜜里调油,我也知道王爷如今是真心喜欢您,可是感情这种事啊太玄乎,还是得有个孩子才能让感情更稳固,这样子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你们都是孩子的父亲母亲,有孩子在,你们就始终是一个家的人。孩子,是束缚,也是家的根基啊。”景飞鸢若有所思。她梳理着头发,侧眸看向浴房那边。其实她现在的年纪,她还可以再等两年再要孩子。可是姬无伤不行。姬无伤已经二十八了,再过俩月一过了年,姬无伤就是二十九的人了。人这一辈子长寿者过百,不长寿者也就五六十,若是按照六十来算,姬无伤的人生已经过半,他能陪伴孩子的时间也就只剩三十年了。再拖延几年孕育子嗣,那么姬无伤能陪伴孩子的时间就只有二十几年……若孩子也成亲成得晚,姬无伤恐怕连孙辈的面都见不到……他前世孤苦伶仃已经很可怜,这辈子应该要多一些亲人陪伴,才能弥补他这样的英雄人物的遗憾,不是么?景飞鸢目光变得坚定。再过些日子。等她跟姬无伤处理好了国师和秦太后的事,她就将备孕一事提上日程。如今备孕不是时候,有心存不轨之人虎视眈眈,她若是在这个当口有了身孕,岂不是拖累自己也拖累姬无伤?万一被恶人害得失去了腹中骨肉,那就对不住那满心欢喜来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小姐,您和王爷昨晚没吃饭啊?”谭嬷嬷见景飞鸢自己在梳妆,便打算收拾一下屋子。转头发现外面桌上所有菜品都没有动过,老人家惊呆了。她扭头不可思议地望着景飞鸢。景飞鸢手指一顿,垂眸害羞道,“昨晚有点累了,吃不下……”谭嬷嬷拍着大腿数落,“哎哟喂您怎么也不顾着点自己的身子!您昨儿晌午就没吃,晚上又不吃,还做那么辛苦的体力活,您这是要折腾死自己吗?”她赶紧转身出去,“我这就去厨房喊他们快点送饭菜来,饿出毛病了怎么得了!”景飞鸢看着谭嬷嬷风风火火跑出去,没忍住笑出了声。昨晚她做了辛苦的体力活?更辛苦的明明是姬无伤吧?啧,谭嬷嬷可真是她的亲嬷嬷啊,受伤的王爷有多辛苦被嬷嬷全然抛之脑后,嬷嬷只顾着她这个小姐不能饿肚子,真是格外偏爱她……不一会儿,姬无伤沐浴出来。谭嬷嬷也带着几个丫鬟捧着饭菜进来了。
景飞鸢和姬无伤昨天都未进食,两人吃得极香,都比往日多吃了半碗饭。刚吃完饭,侍卫忽然跑进来禀告,“王爷!王妃!皇上和太后娘娘来了,銮驾已经到了府门口!”景飞鸢和姬无伤同时看向门口,又对视一眼。那尊贵的母子俩怎么来了?略一思索,姬无伤说,“或许是听说本王昏迷,来探望本王的。”景飞鸢问他,“那你可要去床上躺着?昨日伤得那么重,今天就能活蹦乱跳了,上位者多疑,万一她们以为你是装病就不好了。”姬无伤握了握她手指,“行,我去躺着,你带着人出去迎驾。”景飞鸢应声。她让人撤走饭菜,漱了口擦了手便领着人出门浩浩荡荡去迎驾。走出庭院,景飞鸢没有看见燕离澜和谭阿牛的踪影,她问身后的郑知恩,“阿牛和阿澜呢?还没起来跟你换班?”守了一整晚的郑知恩打了个哈欠,一边活动着四肢一边不满地说,“哼,那头蠢牛昨晚肯定拉着阿澜说了半宿话,所以两人蒙头昏睡到现在也不见醒。明明我娘和陈嵩比他们晚去睡,可人家都起来好久了!”景飞鸢脚步微顿。阿澜和谭阿牛还没醒……可是,这兄弟二人的亲生母亲马上就进来了,她怎么会让兄弟俩错过跟亲生母亲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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