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镇国公看着面前的少年人,忽而感?慨万千。李华章的性情才学很像当年的章怀太子,但这?更多?是?因?为镇国公从小用章怀太子来要求李华章,李华章在?多?年的模仿中,将自己雕刻成?了世人所期待的君子模样。但敲开?这?层表象,李华章真正的内核,其实更像女?皇。一样的果决,坚定,忍常人所不能忍。只要他认定了一件事,就会一直坚持,直到实现?为止。这?一点和仁厚的章怀太子截然相反,他骨子里的胆大疯狂,显然是?祖母那一半血统带给他的。镇国公喟叹片刻,问:“太上皇怎么样了?”李华章静默下来,顿了几?息,说:“太上皇病重,不日迁居离宫养病。”女?皇和李家是?生死政敌,但血缘上,她却是?他们的至亲。别说李显,就是?太平公主、相王也不敢对母亲怎么样,他们愿意用金银珠宝供着女?皇,让她得以安享晚年,只要她不再参政。但对于女?皇那样的人,剥夺她的权力,无异于杀死了她。镇国公点点头,他没有问宫里情况怎么样,今后功劳要怎么分配,只是?问:“用膳了吗?”李华章下意识点头:“已在?宫中用过了。”镇国公问他吃了什么,听到他只是?在?宫中用了些糕点后,道:“那怎么能算吃饭?灶上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热食,走?吧,先吃东西,然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李华章应诺,跟着镇国公往饭厅走?。身边都是?熟悉的景物,伺候的人也都是?他从小见惯了的,李华章紧绷了一天的精神渐渐放松,竟比睡觉还要让他轻松。不需要担心明天怎么办,不需要时?刻审视某个不起眼的人是?不是?内应,回到家里,最大的事情就是?吃饭睡觉。李华章环顾四周,欲言又止。镇国公仿佛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主动道:“你是?不是?想问大娘和二娘?”被看穿了,李华章尴尬了一瞬,很快坦然承认:“是?。怎么不叫她们来用膳?”“不用。”镇国公说,“她们昨夜没怎么睡,今天都在?补觉呢。难得能摆脱她们,拿酒来,我们爷俩痛痛快快喝一顿。”李华章看着端上来的大鱼大肉,哑然失笑。他让侍从将酒抬下去?,换成?茶水,道:“我记得大娘子不让您喝酒,若破了戒,下次我不好和裳裳交代。今日,我们以茶代酒。”镇国公很是?不满,高声道他身体很好,喝这?么点酒连开?胃都算不上。李华章不管他,平淡但坚决地让侍从将酒坛全部?撤下。饭后,镇国公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省得李华章两头跑,不妨今夜在?公府住下。李华章确实动摇了片刻,但理智很快就压倒感?情,他更愿意做明华裳的未婚夫,而不是?镇国公的养子。既然已经订婚,他就要遵循礼教规范。李华章坚持道:“不必麻烦,雍王府离这?里不远,我回府就好。国公早点休息,我改日再来给您请安。”镇国公知道这?个孩子自小主见强,只要他决定的事,其他人很难改变,镇国公索性也不说挽留的话,叹道:“那你路上小心。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太累了。”李华章应是?,不让镇国公出门相送,自己往府外走?去?。他走?在?熟悉的廊庑风景中,步伐似乎比往日慢了些许。管家一下子就看出曾经的二郎君在?想什么,善解人意道:“二娘子睡了一整天了,也该起来吃些东西了。要不,老奴去?提醒二娘子一声?”她竟然还在?睡觉……李华章有些哭笑不得,但能吃能睡才是?明华裳,他轻叹一声,道:“不用。我去?看看她。”李华章很自然地转换方向,往明华裳的院子走?去?,熟练地都不需要管家客套。进宝几?个丫鬟正坐在?窗下做针线,突然看到雍王来了,连忙起身:“雍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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