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童奕拎着一袋子橙子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斜靠在病床上的归雁,她愣了一下,眼圈迅速红了起来,手一松,袋子就掉在了地上。宁书筠无语的看着滚了一地的橙子,犹豫了几秒,还是起身出去了,顺便捡走了掉在门口的一个橙子。去找邹海算了,这俩人估计且得好一会儿,哎,作孽哦,宁书筠在心里叹口气,自己真是感动xx好朋友。归雁看童奕傻站在那里,无奈地笑了一下,伸手叫她:“怎么了?”童奕嘴一瘪,几步走上前,一把抱住归雁,把头埋在了她颈窝。在昆仑山底的时候,她眼睁睁看着庄不周把燃血丝硬拽出来,加上归雁一直昏迷不醒,她内心焦灼,生怕是因为自己损耗了她的血气,导致她醒不过来。给童其木打电话时,她特意问了问,童其木告诉她,几年前归雁的爷爷曾经托他保存了一样东西,但并没有说那是什么,只说到了该用的时候,他自然会想起来。如果归雁一直不醒,那就看看那样东西有没有用。她原本打算,如果再过几天归雁还是醒不过来,就直接带她回家,如今看到她醒来,还如往常一样,她积攒的压力瞬间就释放了出来。归雁摸着她的后背,声音还是有点哑:“我没事,别怕。”“说什么没事呢,你都昏迷了多长时间啊,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童奕闷在她肩头说道。“是我不好。”归雁嘴角弯了弯,说道。“是我!是我!”童奕似乎跟自己生起气来,“我没有护好你,让庄不周把你伤那么重,我本来、我本来都已经决定好,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受伤的,哪怕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归雁轻轻拍了她一下:“胡说什么。”童奕就不吭了,只是还在小声抽泣。归雁便也由着她哭,经过这些天,想也知道,童奕的压力该有多大。等童奕的情绪平缓下来,归雁才用手顺着抚摸她的后背,问:“后面要怎么安排?”童奕微微侧过头,应道:“再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你爷爷留在我家一样东西,说不定能修复你的心脉。”归雁有些意外,但很快又释然了,的确是爷爷的风格,凡事都留后手。童奕伸手圈了圈她的腰:“回去之后要好好养养,你瘦了好多。”归雁笑了一下:“都听你的。”童奕嘴角也忍不住扬了一下,很快,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子:“你怎么就没问我,庄不周后来怎么样了?事情有没有解决?”归雁看着她的眼睛,笑道:“还需要问吗?”你一向说到做到。童奕撇了撇嘴,又抬眼看了一眼归雁,没忍住,凑了过去。快要碰到她的唇时,归雁忽然笑道:“我刚醒,没有刷牙。”
童奕:……她软绵绵的瞪了归雁一眼,侧过去,在她嘴角亲了一下,然后说:“那就欠着。”几天后,两人办理了出院手续,又休息了一天,做了出发的准备,便直接回了杭市。和先前的心事重重不同,这次返程,几个人都有了一丝许久没有过的轻松感。宁书筠甚至还彻底放开了,每到一个地方停脚,都要逛一圈,买上一堆有的没的。按她的说法,去的时候是刀架在脖子上,只能拼命赶路,不能松懈。现在不同了,现在纯粹要放松。童奕很无语,但也由着她,由于害怕归雁身体没有彻底恢复,只拉着她在住的酒店附近散步,没有跟着宁书筠疯跑。她也没有瞒着,在快到杭城前最后一次停脚的时候,她和归雁在酒店后面的一条花园廊道里一边散步,一边前前后后告诉归雁,当时的养魂,其实是父亲承担了大部分,所以在山底,自己最后放任鬼息肆虐,很可能是父亲最终分担掉了大部分伤害。归雁看着童奕,虽然她是以平静语气在说着,但眼里仍然难掩担忧和难过,她伸手摸了摸童奕的后背,说道:“回去之后,我们想办法把这件事解决掉。”童奕抿了一下唇,犹豫了几秒,才开口道:“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是什么?”“我的整魂在地下室封存着,我在想,既然当年可以置换掉我的魂,现在,是不是还可以再换回来?”归雁听了,瞬间明白了童奕的想法,她是想把自己原来的魂换回来。“而且,我现在身体里的这个魂,本就是书筠未出世的妹妹,当年的事,是我们家的错。现在,这个魂于情于理,也应当归还给她。”童奕又说道。归雁没有应声,她明白童奕的心思,宁书筠父母的事一直是她最大的心结,她甚至不敢确定,宁书筠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恨她。因此她想尽可能的补偿宁书筠,或者说,尽量让宁书筠能从自己身上讨回些什么,哪怕这个代价很可能是剥皮剔骨般的代价。她叹了口气,有些心疼,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童奕伸手搂住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肩头,小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想让你答应我,不然,我可能以后都不会安心的。”归雁伸手回抱住她,笑了一下:“我答应,但是有一个条件。”“什么?”“没有危险。”童奕心里有点酸又有点软,抱着归雁的手又紧了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想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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