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响动引得守在殿外的宫女的注意,首领姑姑忙敲窗问道:“娘娘,可有什么吩咐奴婢的?”
首领姑姑方要推开殿门查看,盐运使李小姐便从殿内推门而出,脚步趔趄着一把推开了首领姑姑,逃也似的离去了。
“没事,去把李小姐妥当送走,没我传唤,不许随意进出,在外等候听差就是。”褚瑶一记眼刀扫去,首领姑姑忙欠身退下了。
顾菌眼看殿门重又合上,又望向褚瑶,彼时见她也在看着自己,两人想对无言,褚瑶眼中满是倦态的怒意,顾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自忖片刻,还是一句未言。
褚瑶缓步走回床边,倚坐在床上,轻触帘幔微微晃动,顾菌则静静地注视着她,像是木雕般一动未动。
晌许,褚瑶方徐徐开口,声如冰冷的潭水般,侵肌透骨。
“所以李若水设计杀了谁呢?是皇后么?”
轻飘飘一句话将顾菌方才平复的心绪又激起千层浪,她直直地看着禇瑶,一句话也说不出。
禇瑶见顾菌这般神情,心中便有了数,她眼波微动,只道:“你出去吧。”
顾菌虽有疑惑,但见褚瑶满目疲乏,便隐忍不发欠身退了下去,随后侍女便入殿伺候,掌事太监将她领至偏殿歇息。
彼时,李若水从景福宫仓皇逃离,一气儿出了宫,归至李府,溪临正在抱厦里派差算账,派发月例银子,吴簪儿在旁报花名册,见李若水归来,溪临便对吴簪儿道:“你先去奉茶吧。”
话毕,吴簪儿放下花名册,沏好茶水送往李若水寝屋,李若水周身戾气毫不遮掩,抬眼见是吴簪儿方收敛了些。
自吴家受她算计遭殃后,她连日梦魇,便待吴簪儿好了许多,她虽不信阴司地狱报应,但现世现报这话却是深信不疑。
李若水捏了捏眉心,接过了吴簪儿递来的茶水,品了一口便放下了,敷衍了一句:“茶沏的不错。”
话音方落,吴簪儿便道:“既是不错,那怎么才喝一口呢?”说毕便又执杯奉了上去,李若水也未多想,咕噜一口气儿都喝了下去。
“行了,你先出去。”李若水将茶杯放下,吴簪儿欠身退了下去,在门之将合之际下意识向那茶杯瞥了一眼,投去了一个阴冷的眼神,随即微勾起嘴角便出去了。
顾菌入宫,顾府又由李若水接管,因着上回一死一卖之事,众仆役皆对李若水望而生畏,即使她不在府中也不敢有半点耽误。
顾菌入宫次日,顾府西门角来了一身着白长袍青色刺绣花纹,勒着淡灰色绦带的束发男子,上来便要求见顾菌。
守门的阍人告诉他:“我们小姐受召入宫了,待我们小姐之表妹,即当今的淑贵妃娘娘顺利生产,方能回宫。”
那男子听了,又问:“那你们这可有一名为阮莞的姑娘?”
阍人思忖片刻,道:“没听说过。”
男子又问:“那红莹可听说过?”
阍人用眼珠上下溜了他一圈,笑问:“你贵姓啊?不知是哪个行当上的?”
那男子不疾不徐地说明了来意,他名为娄苏,是阮莞之母的母家外甥也是继子,当年因松阳主蒲将阮莞送给蒲江王,其妻赵氏一气之下与其和离,返回母家不久,其姐逝世,赵氏嫁给了自己的姐夫填了房,往后竟再未填过一儿半女,对待娄苏视如己出,如今行将就木,记挂起女儿,日思夜想,食不下咽,娄苏为了继母夙愿,便寻来蒲江王府,谁知蒲江王府已然树倒猢狲散,连个人影也没有了,后又一路打听,辗转几处,才从满春院赶来了这里。
阍人听了这一番话,先是震惊于红莹的身世,二则也怜悯其悲惨的经历,便道:“你先在这等等,我进去通报一下。”
娄苏听毕,千恩万谢,阍人进门通报了都总管,都总管又回了白姝,正巧红莹也在一旁,听了此事,便说:“让人把他带进来吧。”
一时,娄苏被带进竹兰阁,入院,见三位貌美的女子并一女童,其中有两位坐在棋桌两侧,一位双瞳剪水的女子怀抱着孩子,另一位背对着他看不真切,还有一位侧倚在美人榻上,手执团扇,在门斗下纳凉,娄苏自觉那双目含水的女子实在合他眼缘,美丽不已,不禁多看了两眼。
白姝见人来了,便放下思燕,又用眼神示意了红莹,红莹回身看去,上下打量了娄苏一番,娄苏见她这般看着自己,便作揖打躬,问:“这位姑娘怕就是阮姐了吧?”
红莹道:“你此次来意我都知道了,只是我现下已是顾府的人,若要回乡,还需顾府家主的同意,但家主现在宫中,我们也无法传达消息进去。”
娄苏听毕,便说:“这个好说,若要等候顾府小姐归来,我自找个客栈住上个把月也使得。”
红莹疑道:“那不就行了,你还有什么什么问题?”
娄苏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看上去沉甸甸的,他走近将那荷包置于棋桌上:“此次回去,我想为表姐赎身。”
史婉伊坐在一旁,问:“你说是红莹的表弟,那可有名刺或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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