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淹没于大江大河,明月柔和皎洁的光亮取而代之地散落在硕大的院落里。
白姝与红莹停在房门口,二人对视一眼,红莹道:“你去吧,我在外面候着就是了。”
见白姝推门进屋后,又对娄苏道:“我们暂且是回不去了。”
白姝进门,顾菌正静坐在弥勒塌上,扶额思忖着什么,门的响动都没注意,待白姝走到身旁才回过神。
“小姐。”白姝轻声唤道,她思量着顾菌这副模样,想必是知道了。
顾菌抬眼看她,道:“姝儿,你怎么进来的,御林军没有拦你吗?”
白姝点点头,道:“这么说,小姐你都知道了?”
顾菌点头扶额,道:“嗯,方才御林军传旨意,竹兰阁除澹容公主外众人都被叫到了院中。”又问:“李若水呢?”
听了这话,白姝才知她还不知李若水被带走之事,心中思忖该怎么说得和软一些,但顾菌却叹了口气,道:“罢了,她也才负气出去,不必叫她了。”
话毕,又道:“姝儿,你过来。”
白姝走了过去,顾菌揽过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抱着她,神情疲倦,白姝看着她脆弱的样子,方要出口的话又堵了回去,问:“小姐,怎么了?”
顾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搂着她的手越收越紧,片刻的沉默后才道:“御林军都是皇上的亲信,我在想,如此浩大的阵仗,怕是宫中出事了。”
白姝默默听着,她也明白都这么大动干戈地派用御林军了意味着什么。
“皇贵妃娘娘如何?”李若水问,她瞥向吴簪儿,眼中略过一丝担忧。
吴簪儿未说话,李若水嘲弄道:“看来是没什么事儿,我以为你有翻天覆地的本领,能撼动得了皇贵妃的地位。”
这话触怒了吴簪儿,她讥讽道:“享一时安宁如何,秋后算账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李若水满不在意地道:“无中生有的事情何来的秋后算账?但”她顿了顿,神情逐渐冰冷,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可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
吴簪儿睃看着李若水,毫不遮掩地仇恨如洪般涌出眸中,李若水冷冷地回视着她,道:“你恨死我了吧。”
车身晃荡,入夜的街道逐渐安宁,狭小的车厢内只有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吴簪儿咬牙道:“我对你恨之入骨,你现在落到我手里就慢慢等着吧。”
这样的处境,换谁都会忍不住发怵,而李若水却无动于衷,她偏过脸,道:“杀人偿命,我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不过”
她又看向吴簪儿,眼神满是肃杀,道:“能把我杀了就是了,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吴簪儿被她这副死到临头还毫不悔改的态度激怒了,她目光狠厉,道:“李幽隐,你手上有那么多的血债,午夜梦回时就不怕他们来向你追魂索命吗?”
李若水一脸坦然,道:“血债血偿,这都是我应得的,若是他们有眼,便只会索我一个人的命。”
吴簪儿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很快杀你的,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在眼前。”
话毕,她便等待着李若水惊惧的神情或痛苦地哀求,但都没有,她只是冷冷地扫了吴簪儿一眼,嘲弄道:“你若是做得到,也不必大费周章地押送我了。”
吴簪儿被她说到了心头痛,怒意与恨意涌上心头,方要开口,忽而“嗖”地一声,一阵急促而又有利的风从脸庞擦过,“咔”地一声一支短箭直直地扎在车壁上。
“怎么了!”马车“吁”地急停下来,吴簪儿和李若水猛地倒向一边,驾马的御林军忙撩开车帘,将吴簪儿扶起。
吴簪儿看向李若水,李若水得意地居高临下地笑看着她,吴簪儿起身咬牙道:“你这个贱人。”
御林军将李若水拽下马车,吴簪儿一掌打在她的脸上,道:“当初在李府不杀了我,如今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了。”
被掴了一掌,李若水也并不恼怒,她依旧笑看着吴簪儿,神情微妙,吴簪儿似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但等她还未明白过来时,一声尖锐而又短促的风声划过耳边,李若水便倒在了她的身前。
御林军大喊着“小心刺客!”,而吴簪儿却觉得脑子“轰轰”的什么也听不见,她趔趄两步跪地将趴倒在地的李若水翻了个身,李若水嘴角不断地冒着血沫,被箭穿透的腰腹瞬时被鲜血浸染,她狠力地按住李若水渗血的伤处,颤声道:“你不能死,你你凭什么,你不能现在就死太医不,去找个大夫!”
“什么?你还没把李若水被抓之事告诉小姐?”红莹道,白姝蹙眉道:“暂且先缓缓吧,小姐现下还未大愈,说了再激着她。”
话毕,又道:“先去传饭吧,思燕还未用膳吧。”
一时,三人又出了竹兰阁,红莹对娄苏道:“你还跟着做什么,出都出不去了,你先去歇着吧。”
娄苏忙作揖退下,白姝等娄苏走远方宽慰道:“你也别着急了,如今着急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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