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白姝轻声唤着,顾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闷声“嗯”了一声,白姝看了看眼前一脸为难地前来请人的丫鬟,道:“老公爷派人来了,想是午膳已然备好了。”顾菌没松手,依旧埋着头:“让她回去吧。”白姝本能地想说老公爷亲差人请,不好失约,但被顾菌用泪水浸湿的衣襟又让她止住了嘴,她抬眼看了看那丫头摇了摇头,丫鬟登时有些急了,道:“这可使不得啊,小姐,老公爷说了,人请不来可是要拿我这奴才是问的,您行行好,可怜可怜奴才吧。”顾菌轻叹口气,也不想为难下人,便松开了白姝,道:“知道了。”话毕,便起身将大氅脱下为白姝披上,老公爷是长辈,不好带上白姝,她抚了抚白姝的脸颊,对那丫鬟道:“带白姑娘去暖阁歇歇。”又对白姝道:“我一会儿便回来。”白姝点点头,显得有些乖巧,顾菌眼尾还有些红,但看着白姝还是笑了笑,她俯身吻了吻白姝的唇,又为她紧了紧大氅,方才拂袖离去。静静地目送顾菌离开,白姝对一旁侍奉的丫鬟道:“姑娘,我想在这院里走走,不知行不行?”丫鬟虽勉强应下,但嘴里却嘟囔着:“这大冷的天儿有什么可走的啊。”白姝也没驳斥她,只是默默地走着睃看着各处花草树木,身旁走过的仆役们说说笑笑走过,都会用嬉笑着用别样的目光看她。穿过游廊和空堂,褚瑶的小院映入她的眼帘,房檐下的牌匾上镌刻着茶寮二字,牌匾上挂着灰,红门敞开着,白姝控制不住地想要跨步进去看看。她只微微挪动了步子,身后便有人惊声呵止住了她。“喂,大胆,是谁在那?”几声急促的脚步声,白姝转过身,一个熟悉的面容赫然入目。“秀香不是,白姑娘?”白姝认出了她,她是褚瑶入宫前贴身陪侍的婢女晃儿。晃儿向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忙退了下去,白姝略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晃儿上前关上了茶寮的门,又熟络地拉过白姝的胳膊,问:“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你不知道,我们娘娘入宫后,这茶寮便被封了,可不敢乱进。”白姝迟疑地问:“但那门怎么是开的?”晃儿道:“怕是风吹得吧,这外面怪冷的,我带你去房里暖暖。”晃儿带着白姝来了下房,下房的仆役们见白姝来了,纷纷侧目,晃儿找过一个杌子让白姝坐下,白姝看着那些向她投来的异样目光,同样地回视了回去。“这儿虽不如主子的屋子,但也总比外头儿暖些。”晃儿在旁坐下,似乎也不知该与现在的白姝谈些什么,她目光一直落在门外,白姝也拘束不已,半天才问道:“茶寮关了后,你被分派到哪了?”晃儿没回应,一直望着门外,白姝便有些尴尬地噤了声,须臾有人进屋,凑在晃儿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晃儿方道:“我方才还有些女红没做完,你且在这歇歇,若有事只管叫那门前听差的小厮便是了。”话毕便起身离去,白姝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她想起自己独自在此,不知一会儿顾菌该怎么找她,便去问听差的小厮。小厮见她被这样敷衍怠慢,也并不理她,白姝静立片刻,便悄然地向茶寮走去。从前跟着顾菌也不是没来过这,但此刻她却禁不住地想要知道这所院落如今的模样。方才晃儿合上的门并未关紧,她只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那“嘎吱”的一声让她一哆嗦,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无人,方才战战兢兢地踏入那院中。院子的主人虽然离去多时,但院子却没有荒废,看上去像是日常都在洒扫的样子,白姝小心翼翼地走向顾菌叁人往日经常聚在一处的厢房。她走的静悄悄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在她的耳边无限放大,她心中想起七岁入府时的情形,步子不觉地快了些,她的指尖触上那木格门,指望那门如方才院门那般一推就开——至少她本以为会如此。门没有被推开,反而被人从里边上了闩,白姝下意识地又推了一下,屋中却传出冷冷的一声:“谁?是晃儿吗?”这声音熟悉的可怕,白姝缩回手,额上泛起冷汗,她怔在原地,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步子声,方才惊觉般回身要走,但那步子已然随着“咔哒”落闩的声音靠近,她还没踏出几步便被猛地从身后拽了回去。“诶?看门的人呢?”白姝被人用胳膊勒住了脖子说不出话,勒住她的人十分的不友好,丝毫不懈力,她的声音不同于方才那份熟悉,是一个白姝从未听到过的陌生的语调。又是几声步子声,寂静片刻。“岑淇姌,放开她吧。”白姝被放开,她捂着脖子猛地喘了几口气,看向身后,褚瑶身着银灰色戎边的斗篷手抱着暖炉,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淡淡的,她身旁的女人眼神锐利,似乎十分的警惕。“你”褚瑶低眉看着她,还未说话,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眼看向院门,只见褚文与顾菌正一起走来,晃儿跟在身后,目见眼前这一幕,吓得脸色一白。褚文看见白姝,看向晃儿,问:“你怎么做事的?怎么让闲杂人等进来了?”
顾菌看向白姝,神情也有些古怪,白姝这时忽而明白自己似乎做错了事,低下了头。褚瑶向二人走来,道:“阿爹,这个人您放心便是了,我想她也不会在外多说。”又看向白姝,道:“你出去吧。”白姝听了这话,便默然离开,走过顾菌身旁时被她拉住了,顾菌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等会儿就来。”便松开了她。出了院门,晃儿便扑了上来,埋怨道:“姑奶奶,和你说了这不能进,你不是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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