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白把火腿肠咬断,长长的一截正好掉在碗里:“你醒了?”“刚醒。”像是这种顾飞白起得比他早,还把饭做好的情况太少了,顾荆之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你……在做饭啊?”“煮了点面条。”顾飞白边嚼边说,“锅里还有,你要不要去吃?”“先等等吧。”顾荆之说,“我先洗把脸。”顾飞白“哦”了一声,端着自己煮好的面条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颐起来。正吃得痛快的时候,忽然听见哪里传来“叮咚”一声,好像是谁的手机响了。顾飞白确认自己没有幻听,而且听得比较清楚,那应该也在客厅。他放下筷子去找了一圈,最后在沙发上发现了顾荆之的手机。昨天罗老太没来闹事之前,顾荆之就在忙着写总结,手机就放在一边充电。等他给沈良时发了总结,准备去超市采购的时候,罗老太就来了。之后就是一连串糟心事,直到回了家以后,顾荆之都没想起来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冬天气温很低,此手机以满电状态放了一晚上,到了现在也被冻得只剩百分之二三十的电,没有关机已经算功能强悍了。顾飞白知道顾荆之手机的密码,三两下就划拉开手机,打开一看,发现是罗丽丽给顾荆之发了许多消息,大致就是问问萧良节在这里怎么样,情绪如何,还拜托他多加照顾。最近的一条消息,是一个询问的语气,问顾荆之现在有没有时间,她有些话想跟顾荆之说。顾飞白把手机揣兜里给手机取暖,然后去找了顾荆之。他去的时候,顾荆之已经洗漱完了,正对着镜子,尝试着把额头上的纱布揭下来……刚撕开胶带的一角,顾飞白看了,轻轻咳嗽了一声,顾荆之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弹射起飞。一看是顾飞白,这才没蹦起来:“吓死我了,我以为萧良节呢。”“你揭它干什么。”顾飞白说,“多小的伤口也不能一晚上就好啊。”“我就看看。”顾荆之说,“李伯非拉我去医院,还贴了这么大一块纱布,搞得我还以为自己脑袋上磕了个窟窿。可是人大夫都说伤口不大,连针都不用缝,那我还贴着干什么,不如早点揭了,这样就不碍事了。”“那你揭啊,一眨眼就能弄完。”顾飞白说,“这么慢悠悠的,我还以为你在等着萧良节来阻止你呢。”“去你的。”顾荆之说,“对了,你不吃饭,跑这里来干什么?”顾飞白说:“澄哥待会儿要来找你。”“他找我干什么?”顾荆之想起来之前萧良节说的话,是早就发现他们关系的贺澄将这件事告知于他的。当时他觉得顾飞白已经被沈良时安抚好了,就没太在意,但其实他并没有忘记,这些天在公司里几乎都冷着贺澄,不怎么搭理他。谁知道他不起找贺澄,贺澄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还挺有心机地不直接告诉他,而是找顾飞白代劳。
真够有意思的。“行啊,让他来呗。”顾荆之擦了擦手,说,“顺便买些东西带过来,好不容易串次门,总不能空着手啊。” 我真的很喜欢你贺澄去到顾荆之家里的时候,听他的话顺便带上了一箱牛奶。他站在顾荆之家门口反复整理着衣服,刚刚曲起手指要敲门,顾荆之就已经将门打开了。“荆之,”贺澄脸上还是一贯的笑脸,并无任何不妥,“我听说你受伤了,特意过来看看你。”顾荆之说:“你的消息倒是灵光。”“你倒是怪上我了。”贺澄说,“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受了伤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呢。”顾荆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创可贴,说:“不过一点小伤而已,没必要知会任何人。贺总日理万机,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让你担心,那就成了我的不是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贺澄斜睨了他一眼,一侧身就挤进了他家里,大着嗓门喊道,“飞白!快来,我给你买了牛奶!”顾荆之想到萧良节还没醒,咳嗽了一声:“你小点声,卧室里还有人在睡觉呢。”贺澄说:“现在都早上九点多了,谁还会在睡觉。”这时顾飞白趿着拖鞋颠颠地从房间里出来了,他又问:“飞白不是已经醒了?”顾荆之把房门关上,他靠在门上,双手抱胸看着贺澄:“你在跟我装傻吗?”顾飞白最喜欢喝的饮品之一就是纯牛奶,他把牛奶箱子接过来抱在怀里,特别有礼貌地说:“谢谢澄哥……但是你早就知道我哥和萧良节的事了,那现在在里面睡觉的是谁,这也不难猜吧,除了萧良节,也不会有别人了呀。”12岁的小孩眼中只有他喜欢的牛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拆了怎样的一手好台。顾荆之暗自偷笑,说:“飞白,回你的房间写作业去,我跟你澄哥有些话要说。”“哦。”顾飞白转身就要走,刚迈出一步又转过身,郑重地对贺澄说,“谢谢澄哥。”贺澄再次看向顾荆之的时候,已经卸下了伪装:“你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我刚才差点下不来台。幸好飞白还是个小孩子,不懂这些弯弯绕,不然的话,我今天可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飞白懂与不懂,都和他没关系啊。”顾荆之慢悠悠地给他倒了一杯水,却是放在了茶几上,并没有给贺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别跟我说是因为我受伤了,这根本不算什么,不至于你大动干戈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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