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关于你昨天提到的,”童婉微抬手,向沈晗昱展示装满文件的袋子,“我想和你仔细谈谈。”沈晗昱警惕地看着她:“不在家里。我们出去谈。”“没问题!”童婉微痛快答应,“还挺有安全意识的,一点不像个孩子。”沈晗昱:“去附近的公园,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少有人经过。”“啊……好,好的。”童婉微打量沈晗昱,突然说,“你是故意和我说出那句话的吧。一个孩子心事重重,又提起自杀的话题实在会让人放不下心。”“哇!突然扑过来做什么?”童婉微有些不适应地看着抱住自己的沈晗昱,这个半大的孩子似乎在颤抖,她拍了拍沈晗昱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沈晗昱闭着眼睛,嘴唇泛白。“怪不得萧正阳当初一部戏就能斩获那么多粉丝的心。就这个表现力,也太惹人疼了。”方畅小声和贺执嘀咕。萧正阳的演技是其余演员学不来的,这点贺执承认。萧正阳对角色心理状态的分析能力来源于他的学识,对细微表情的把控来源于他的经验。【他听不到童婉微说得话,他的眼前只有模糊不清的景象,泪水与血液混合着从额头向下流淌,耳边是愤怒而疯狂的喊叫。“小崽子不出去打工,哪里来的钱养你弟弟?学,上什么学,呸!”沈晗昱感觉到身体在慢慢变冷,他的力气很弱小,失真的疼痛感让一切好似在梦中。“爸,别打了。”稚嫩的童声从远方响起,“姐姐死了,谁给我赚学费呢?”直到属于童婉微的声音响起,宛如利剑般划破幻境,昏暗的景象才如潮水般褪去,环绕在耳边的对话也全部消失,所有一切就像是一场急促,要命的噩梦。这是童婉微的过去。】原著中的这段描写用了大量修辞来表现沈晗昱感受到的震撼,没有后期插入片段闪回,演员只能凭靠想象来表现。萧正阳脸上的怔愣,瞳孔的细微颤抖,都与沈晗昱的感受无比贴合。除了萧正阳,没人能把沈晗昱演得这么活灵活现。“周导可真是够会选人的。”方畅感叹。贺执目光依旧落在拍戏场地内,说:“你要是去电影院,一定是被人赶出去那种。”“什么意思?”“话忒多。”“……”方畅瞪了贺执一眼,“演你的戏去。”
“你没事吧?沈晗昱?”童婉微感受到箍住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担心地看向沈晗昱。“你怎么还哭了?”童婉微匆忙拿出纸巾,不知所措。沈晗昱一把推开童婉微,大口呼吸,胸膛剧烈的起伏:“我,我没事。”“真的?”“你要和我谈什么,快点说,我还要去学校。”“差点忘了这回事了。”童婉微拿出几份文件给沈晗昱,“你提到的自杀案件,是前几日的大学教师刘雅吧。她的家庭氛围……不太好。她的精神状态也确实不好,所以定性为自杀。”“不过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问题。”童婉微拿出复印的笔录,“他的丈夫多次提到刘雅是个疯子,控制欲极强,经常以死来威胁家人。包括给丈夫的手机安装监听系统,在怀孕后试图带着襁褓中的孩子前往海边。因为只是一面之词,刘雅丈夫的名声又的确不好,没有作为有效证据。”“除此之外,我在本地的记录里找到了几件有疑点的案件。包括平日里很随和的货车司机,在街头收保护费的混混,以及医院的医生,全部都是自杀……”“嘘。”沈晗昱捂住童婉微的嘴,“柏云阳?”“好巧。”柏云阳被沈晗昱叫住,怔愣了片刻,友好地打招呼,“这位是?”“我姐。”沈晗昱回答。周沉:“cut!”周沉:“下一幕沈晗昱的情绪波动比较大,休息一天,好好调整一下。”“贺哥,萧哥和周导是不是吵架了。”沈依依贴着贺执说悄悄话。一杯年糕汤下来,小姑娘立刻吧贺执划进了熟人圈子。“依依,一起吃饭吗?唐老师带了糖醋排骨。”陆文走过来,好像刚看到贺执一样,满脸尴尬,“啊,贺哥也在啊,这……要一起吗?我再去叫点菜?”“不用,你们去吃吧。”贺执心不在焉,对陆文语意里的排挤不甚在意。周沉今天穿了高领长袖,每一寸皮肤都被布料包裹在内。只有在大幅度动作的情况下,衣袖才会因为牵扯露出一点手腕。贺执看到那些陈旧伤疤上多了一片淤青。萧正阳径直离开剧组,周沉留在原地,一手撑着脑袋看剧本。“什么事。”周沉听到脚步声,略微抬眼。贺执把盒饭丢进周沉怀里,又递过去一双筷子:“怕导演饿死。”贺执找了个马扎,大马金刀地坐下,和周沉一起吃饭。两个人对着空空旷旷的场地,像在演一出意味深长的默剧。“你的手腕,我看到了。”贺执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周沉拿着筷子翻转手腕,袖口下落,被藏匿了太久的皮肤裸露在外。斑驳的痕迹上泛着一片青紫,以及一个细小的针孔。
海棠情欲